切期望、甚至窗外的四季更迭,都变得遥远而模糊。
他身体日渐消瘦,白日里常常神情恍惚,对着空处出神,口中喃喃自语,唯有那双眼睛,在提到“画境”
、“云娘”
时,会骤然爆出异样的神采,亮得惊人。
赵承宗将儿子的变化尽收眼底,忧心如焚。
严厉的训斥、苦口婆心的劝导、延请名医诊视,甚至动用家法,都如泥牛入海,毫无作用。
赵衡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,所有的心思都系在了那幅画和画中人身上。
赵承宗终于认定,一切的根源,皆在那个行踪诡秘的幻术师柳青舟身上!
此人定是以妖术邪法蛊惑了他的爱子!
“查!
给我彻查这个柳青舟的底细!
掘地三尺,也要把他所有的过往给我翻出来!”
赵承宗在书房内,对着心腹侍卫统领沈严厉声下令,眼中寒光凛冽,“还有,派人日夜盯紧公子,绝不许他再踏出府门半步,更不许那妖人再接近他!”
沈严领命而去,相府庞大的力量开始无声运转,一张无形的大网悄然撒向柳青舟。
转眼又是中秋。
月圆之夜,丞相府依旧大宴宾客,丝竹盈耳。
只是这一次,席间气氛颇为微妙。
赵衡被两名健仆“贴身侍奉”
,形同软禁,坐在父亲下,脸色苍白,目光空洞地落在面前的杯盏上,对满堂喧闹充耳不闻。
赵承宗面色阴沉,偶尔瞥向儿子,眼神复杂,既怒其不争,又忧心如焚。
酒过三巡,柳青舟依旧作为压轴献艺之人被请出。
他依旧是一身素袍,神情淡然,仿佛未曾察觉席间那无形的紧绷与数道锐利审视的目光。
他走到庭中,向赵承宗及众人微微躬身:“丞相,诸位大人。
值此良宵,在下愿再演‘画境穿行’之技,为佳节助兴。”
他目光扫过赵衡,在后者骤然抬起的、充满希冀与痛苦交织的复杂眼神上停留了一瞬,随即移开。
赵承宗面沉如水,没有立刻应允,只是冷冷地审视着他。
席间诸人则纷纷起哄,好奇与期待占了上风。
最终,赵承宗缓缓开口,声音听不出喜怒:“哦?柳先生又要引哪位入画?犬子体弱,怕是经受不起了。”
话中带刺。
柳青舟淡然一笑:“丞相言重了。
此番入画,不劳公子亲往,在下可稍作变化,令画境之景,映照于庭前云气之中,供诸位大人同观,如同海市蜃楼一般,虽不能身临其境,亦可领略其中一二风采。
此技名为‘蜃景移形’。”
此言一出,众人更是惊奇,连赵承宗也露出几分意动。
柳青舟不再多言,走至庭中开阔处,取下腰间那只不起眼的青玉葫芦,拔开塞子。
一股淡青色的氤氲雾气自葫芦口袅袅升腾而起,迅弥漫开来,却不散开,反而在庭院上空缓缓凝聚,形成一片朦胧的光幕。
他并指如笔,凌空虚点,指尖青光闪烁,没入那片青色雾幕之中。
奇异的一幕生了!
那青雾如同被无形巨笔渲染,开始急流动变幻,渐渐显露出清晰的景象——正是那幅《仙山楼阁图》中的缥缈仙境!
奇峰耸峙,云海翻腾,玉宇琼楼在云雾中半隐半现,飞瀑流泉清晰可辨,甚至能听到隐隐传来的流水淙淙之声!
虽不如神魂亲历那般真切,但这悬浮于庭院半空的立体蜃景,已足够让满座宾客看得如痴如醉,惊叹连连。
“神乎其技!
真乃神乎其技!”
赞叹之声此起彼伏。
就在众人沉浸于这瑰丽蜃景之时,一直如木偶般呆坐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