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此女既肯为周生落泪成珠,情根深种,正好可诱她入彀!”
一番毒计就此敲定。
赵半城假意悔过,派人将遍体鳞伤的周生抬回小楼,又备厚礼登门“谢罪”
。
周生卧床不起,赵半城便在他榻前痛哭流涕:“贤侄啊,老夫一时猪油蒙心,万死难辞!
今特来负荆请罪!”
他偷眼觑向白璃,见她面色苍白,只垂照料周生,并无激烈言辞,心中暗喜,以为计成。
次日,赵半城又遣心腹来报,称已在海边备下快船,载有名医良药,恳请白璃姑娘移步验看,若合用,即刻运来为周生诊治。
白璃看着昏沉呓语的周生,沉默片刻,轻轻为他掖好被角,终于点了点头。
海边礁石嶙峋处,果然泊着一艘精巧快船。
白璃刚踏上甲板,舱内猛地窜出几条彪形大汉,手持浸透黑狗血的渔网,劈头盖脸罩下!
那玄真子手捧一只暗沉沉的玉钵,口中念念有词,钵底刻满蝌蚪般的朱砂符咒。
渔网加身,白璃周身骤然腾起一层淡白光晕,似在竭力抵抗。
玄真子狞笑着咬破舌尖,“噗”
地一口污血喷在玉钵之上,血光暴涨!
白璃如遭雷击,闷哼一声,护体光晕瞬间黯淡消散,被渔网死死缠住,动弹不得。
赵半城从船舱钻出,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乌金匕,一步步逼近。
白璃望着他,眼中并无恐惧,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悲悯与苍凉,如同俯瞰着尘埃。
“妖孽!
今日借你龙目一用!”
赵半城狂笑着,匕狠狠剜向白璃左眼!
利刃刺入血肉的闷响令人毛骨悚然。
然而,喷涌而出的并非殷红热血,竟是漫天银辉!
那光芒如雾如霭,带着海风的咸腥,瞬间弥漫开来,将整艘船、整片礁岸、连同近处的海面都笼罩其中。
赵半城只觉手中一空,低头看去,匕尖上挑着的,竟是一枚流光溢彩、大如鸡卵的明珠!
此珠一出,四周的银辉愈浓烈,翻滚蒸腾,天光海色瞬间被吞噬。
赵半城狂喜,正要去抓那枚悬在空中的宝珠,却见玄真子手中的玉钵“咔嚓”
一声,裂开数道深纹!
他本人更是如被无形重锤击中,七窍流血,怪叫一声,直挺挺向后栽倒,气绝身亡。
“不好!”
赵半城心头剧震,一股寒意直冲顶门。
他再顾不得宝珠,连滚爬爬扑向船边,想跳海逃生。
可四周哪里还有海水?触目所及,尽是翻涌不息的浓稠银雾,雾中隐隐传来惊涛拍岸之声,却根本辨不清方向。
“海市!
是蜃楼海市!”
岸上远远围观的渔民惊骇大叫。
只见那团巨大的银辉雾气急膨胀,如一只倒扣的巨碗,将赵半城的快船、连同他停泊着无数商船的繁华码头一并吞没!
雾气翻腾滚动,内里光影变幻,琼楼玉宇、车水马龙的景象飞闪现,又扭曲崩解,最终化为一片混沌的银白。
浓雾笼罩了整整三天三夜。
待到第四日清晨,海风骤起,将那亘古未有的巨大“海市”
徐徐吹散。
阳光重新洒落,码头上所有人都如泥塑木雕般僵立着,瞠目结舌。
赵半城那艘华丽快船,连同他停泊在码头、满载货物的庞大船队,竟消失得无影无踪,仿佛从未存在过!
原地只留下一片空荡荡的海水,以及岸边狼藉散落的……无数硕大的蛤蜊空壳!
阳光照在那些湿漉漉的壳上,泛着廉价的、死寂的虹彩。
更令人骇然的是,赵半城那富丽堂皇、横跨半城的宅邸,连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