处并非泥土,而是某种半凝固的、暗红如凝血膏脂的奇异物质,缓缓搏动,如同沉睡巨兽的心脏。
陵寝日夜赶工,终在半年后草草建成。
下葬前夜,赵公公单独召见司徒墨于阴森地宫。
长明灯幽暗,映着他浮肿脸上诡异的笑容:“司徒先生,一事还需劳烦。
龙穴虽得,若无引灵之物,恐龙气不驯。
先生家学渊源,当知如何‘血契定穴’,引龙魂永镇此间吧?”
司徒墨心头剧震:“血契?此乃邪术!
需以至亲心头精血为引,书写咒文于百年人皮之上,埋入棺底,方能生效!
施术者亦必遭反噬,折寿绝嗣!”
“至亲?”
赵公公阴恻恻一笑,“先生老母年逾古稀,正是福泽深厚之人,她的心头血,岂非上佳引子?”
他一挥手,两名如狼似虎的侍卫押进一个白老妪,正是司徒墨的母亲!
老人双目浑浊,口不能言,只惊恐地望着儿子。
司徒墨目眦欲裂,血灌瞳仁,嘶声欲扑,却被侍卫死死按住。
赵公公慢条斯理抽出一卷薄如蝉翼、泛着惨白幽光的皮卷,又递上一柄镶着黑曜石的锋利银刀:“先生,请吧。
是取血定契,保你母女暂时平安?还是……”
他眼神扫过瑟瑟抖的老母,未尽之意如毒蛇吐信。
地宫内死寂如墓。
司徒墨浑身颤抖,看着母亲浑浊眼中无尽的恐惧与哀怜,又看看那柄寒光闪闪的银刀。
他猛地闭上眼睛,两行血泪混着冷汗滑落,再睁开时,眼中只剩一片死寂的灰暗。
他伸出颤抖的手,接过了刀。
银光一闪!
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!
司徒墨脸色惨白,左手死死按在胸前,指缝间渗出刺目的鲜红!
他以刀为笔,蘸着自身涌出的心头热血,在那冰冷滑腻的人皮卷上,一笔一划,写下古老而邪异的血咒。
每一笔落下,他的脸色便灰败一分,仿佛生命也随之流逝。
人皮贪婪地吸吮着热血,咒文如活物般在皮面上扭动,出微不可闻的嘶嘶声。
咒城!
司徒墨如被抽去脊梁,瘫软在地。
赵公公满意地卷起人皮血契,命人塞入金丝楠木巨棺之下。
老母亲被粗暴拖走,司徒墨蜷缩在冰冷地砖上,听着赵公公得意的笑声渐渐远去,只觉得自己的心,也一同被埋进了那不见天日的深渊。
翌日,九千岁“金身”
(实为沉香木包金假躯)入葬,仪仗煊赫,钟鼓齐鸣。
司徒墨作为点穴之人,被迫立于墓前观礼。
封土合拢的瞬间,他怀中那沉寂的玄铁罗盘骤然变得滚烫!
中央那枚枣木龙形指针疯狂旋转,几乎要挣脱而出!
与此同时,整个烛龙渊地动山摇!
谷中那面巨大的黑色岩壁,竟如活物般缓缓蠕动起来!
壁上无数嶙峋怪石扭曲变形,赫然组成一张狰狞模糊的龙脸轮廓!
那对凹陷处,猛地睁开两只巨大无比的眼睛——没有瞳孔,只有两团熊熊燃烧、流淌如熔岩的血红火焰!
“吼——!”
一声源自大地深处的恐怖咆哮,裹挟着硫磺与血腥的灼热气浪,席卷整个山谷!
观礼人群如被狂风扫过的麦秸,成片倒下,七窍流血!
赵公公当其冲,身上那件象征权势的紫袍“嗤啦”
一声自燃起来,幽绿的火焰瞬间将他吞没!
他出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,在绿火中疯狂扭动,皮肉焦黑剥落,转瞬化作一具人形焦炭,又被狂风吹散成灰!
天地变色,飞沙走石。
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