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
他最后几个字,轻得像叹息,消散在经堂浓重的血腥味和酥油烟气里。
希望如同绝壁缝隙里透出的一线微光,宗巴老爷立刻倾尽所有力量,动全族,跋山涉水,苦苦寻觅。
数月后,竟真在雪山脚下最偏僻的一个小村落里,寻得了一个据说前世是某位大德高僧的转世灵童。
那孩子约莫七八岁年纪,唤作多吉。
他面容清秀,眼神纯净得不染一丝尘埃,仿佛雪山初融的雪水,周身似乎真有一层若有若无的温润光晕流转。
宗巴老爷见到多吉的第一眼,那颗被恐惧和绝望浸泡得冰冷的心,猛地剧烈跳动起来——就是他了!
盛大的祭典再次被筹备起来,规模空前。
宗巴老爷的心腹、当年参与过那场深夜活剥的管事、仆役,甚至包括那个曾给出“圣物”
建言的大喇嘛,都被要求必须到场观礼。
祭坛设在高高的法台之上,那面人皮鼓被擦拭得光可鉴人,重新摆放在最中心的位置。
鼓槌也换成了新的,裹着最洁净的金黄色绸缎。
祭典之夜,寒风凛冽如刀,刮过每个人的脸庞。
星月无光,唯有无数火把和酥油灯将法台照得亮如白昼,投下幢幢鬼影。
气氛凝重得如同冻结的冰湖。
小多吉被换上崭新的僧袍,由宗巴老爷亲自牵着手,一步步走上高高的法台。
孩子的小手冰凉,纯净的大眼睛里带着一丝懵懂的好奇和对周围肃杀气氛的不安。
老喇嘛站在法台边缘,看着那小小的身影一步步走向那面吸食人命的鼓,枯槁的脸上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,最终只是合上双目,低声念了一句佛号,那声音轻得被寒风瞬间撕碎。
宗巴老爷亲自将裹着黄绸的鼓槌郑重地交到多吉手中,脸上堆着近乎谄媚的、僵硬的笑容,声音却因紧张而微微颤:“小灵童,敲吧……用力敲!
这是神圣的使命!
敲响了,神灵就会保佑我们所有人!”
多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。
他小小的身体站在巨大的鼓前,显得格外单薄。
他深吸一口气,稚嫩的小脸绷得紧紧的,用尽全身力气,高高举起了那对对他而言过于沉重的鼓槌,然后,朝着那光滑如镜、隐隐泛着诡异光泽的鼓面,狠狠砸了下去!
“咚——!
!
!”
这一声,不再是沉闷,而是如同九天惊雷在所有人头顶轰然炸裂!
狂暴的音浪裹挟着一股实质般的、冰冷刺骨的阴风,猛地向四面八方席卷开来!
法台上所有的灯火,在同一瞬间尽数熄灭!
整个天地陷入一片绝对的、令人窒息的黑暗!
“啊——!”
“神罚啊!”
凄厉的惨嚎、惊恐的尖叫瞬间撕破了黑暗的死寂!
混乱中,人们惊恐地看到,法台之上,在那震耳欲聋的鼓声余韵里,数道人影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,猛地向后栽倒!
火把被手忙脚乱地重新点燃。
当光线再次照亮法台中央时,一幅地狱般的景象映入众人眼帘:宗巴老爷肥胖的身躯仰面倒在冰冷的石板上,双目暴凸,几乎要挤出眼眶,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。
他的眼睛、鼻子、耳朵、嘴巴里,七道浓稠乌黑的血线正汩汩涌出,迅染红了他华贵的衣袍。
他身边,当年那几个心腹、管事,甚至包括那位曾建言的大喇嘛,都以同样的姿势倒毙在地,无一例外,皆是七窍流血,面目狰狞扭曲,死状可怖至极!
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了整个法台,令人作呕。
然而,更让人头皮炸裂的景象还在后面!
小多吉依旧直挺挺地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