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柳含章便觉得胸口闷,呼吸不畅,起初只当是寻常风寒,未太在意。
然而几日后,症状非但未减,反而骤然加重!
一股难以抑制的腥甜猛地涌上喉头,他剧烈地咳嗽起来,慌忙用手捂住嘴。
待咳喘稍平,他摊开手掌——掌心赫然是一小滩刺目的、粘稠的鲜红!
咯血!
柳含章脸色瞬间惨白如纸。
寒窗苦读时便落下的肺痨沉疴,在这三年山居清苦、寒气侵体的境况下,终究是猛烈地复了!
他心中惊惶,下意识地抬眼看向素影。
素影正坐在靠近阳燧石的矮榻上,目光原本落在一卷不知名的书册上。
柳含章压抑的咳嗽和骤然变化的脸色惊动了她。
她抬起眼,冰蓝色的眸光扫过他瞬间惨白的脸,落在他微微颤抖、尚未来得及合拢的手掌上——那抹刺目的猩红,如同雪地上绽开的妖异红梅,灼痛了她的眼睛!
素影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。
她放下手中的书卷,站起身,无声地走到柳含章面前。
没有言语,没有询问,只是伸出冰凉的手指,不由分说地搭上了柳含章的手腕。
她的指尖冰凉刺骨,触碰到柳含章滚烫的皮肤,激得他微微一颤。
然而,更让他心颤的是素影脸上的神情。
那亘古冰封般的面容上,此刻清晰地笼罩着一层寒霜,比屋外深秋的山风更冷冽。
冰蓝色的眼眸深处,不再是冰川的平静,而是翻涌着汹涌的暗流——是惊怒?是凝重?亦或是……一丝被强行压抑的恐慌?
她诊脉的手指微微用力,冰寒的气息透过指尖渗入柳含章的腕脉,仿佛要将那紊乱的生机脉络都冻结。
柳含章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胳膊直窜心脉,激得他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,更多的血沫溢出嘴角。
“别……”
柳含章喘息着,想抽回手,却被素影冰凉的手指牢牢按住。
素影的目光死死锁住他掌心的血迹,又缓缓移向他痛苦蹙起的眉头和灰败的脸色。
那冰封的眼底,暗流愈汹涌,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冰层下疯狂地冲撞、碎裂。
她猛地松开手,转身快步走向屋角那个堆放着各种干枯草药的木柜,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冰冷的微风。
她翻找着,纤细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手指拨开一捆捆药草。
最终,她取出几块形态各异、颜色深褐的根茎,又从一个密封的小陶罐里倒出一些灰白色的粉末。
她将这些药材放在一个粗陶钵里,没有用水,只是伸出另一只手的食指,指尖悬停在药材上方寸许之处。
下一刻,柳含章惊骇地看到,钵中的药材以肉眼可见的度迅枯萎、收缩!
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瞬间抽干了所有的水分和精华!
与此同时,一丝丝极淡的、几乎难以察觉的白色寒气,从药材中丝丝缕缕地溢出,汇聚到素影悬停的指尖!
她指尖周围的空气,因这极致的寒意而微微扭曲!
不过片刻,钵中的药材已化作一小撮深褐色的细末。
素影收回手指,指尖萦绕的寒气瞬间消散。
她面无表情地将药末倒入一个粗陶碗中,又从水罐里倒了些清水进去,用一根木箸缓缓搅匀。
那碗药汁呈现出一种浑浊的深褐色,散着极其浓烈、带着刺鼻寒意的药气。
她端着药碗,走回柳含章面前,递给他。
冰蓝色的眼眸紧紧盯着他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:“喝了。”
那药气冲入鼻腔,带着一股直透骨髓的寒意。
柳含章看着碗中浑浊的液体,又看看素影苍白而凝重的脸,心中五味杂陈。
他接过碗,入手冰凉刺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