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的、极其淡雅的幽香。
他艰难地转动脖颈,环顾这方小小的庇护所。
目光扫过屋角,骤然定住!
那里,蜷伏着一团雪白。
是一只通体没有一丝杂色的白狐。
体型比寻常狐狸稍大,皮毛蓬松如云,在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温润的玉泽。
它似乎倦极,头颅埋在自己蓬松的大尾中,正沉沉睡着。
呼吸均匀细微,随着身体的起伏,那雪白的皮毛也微微荡漾。
唯有额心处,一点米粒大小的金色印记,如同凝固的琥珀,在幽暗中散着微弱而神秘的光晕。
李寒舟的目光落在白狐后腿靠近臀部的皮毛上——那里,有一小片毛纠结板结,颜色暗沉,显然是被什么粘稠的液体浸染过。
是血!
他自己的血?还是……这白狐受伤了?
他试图撑起身子,查看自身伤势。
刚一用力,胸口便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,仿佛五脏六腑都移了位,眼前阵阵黑,喉头腥甜再次上涌。
他闷哼一声,重重跌回草铺,大口喘息,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中衣。
这微小的动静惊醒了屋角的生灵。
白狐倏然抬起头,一双眸子骤然睁开!
那竟非寻常狐类的棕黄或碧绿,而是纯粹如琉璃、深邃如秋潭的——金色!
澄澈,灵动,带着一丝初醒的懵懂,瞬间锁定了草铺上挣扎的李寒舟。
四目相对。
金色的兽瞳中,清晰地映出李寒舟苍白痛苦的脸庞。
没有野兽的凶戾,也没有寻常动物对陌生人的警惕。
那眼神极其复杂,带着一种李寒舟难以理解的……关切?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灵性光辉,仿佛能洞穿人心。
白狐轻盈地站起身,无声无息地走到草铺边,低头嗅了嗅李寒舟染血的衣襟。
随即,它转身走向墙角那堆晒干的药草,灵巧地用鼻尖和爪子拨弄着,很快衔起几株叶片呈锯齿状、散着清凉微苦气息的药草,轻轻放在李寒舟手边。
做完这一切,它又深深地看了李寒舟一眼,那金色的眼眸仿佛在说:“敷上。”
然后,它便转身,灵巧地钻出了虚掩的木门,消失在门外明亮的光线里,只留下一缕淡淡的、难以捉摸的幽香在空气中浮动。
李寒舟怔怔地看着手边那几株带着露水清气的药草,又望向空荡荡的门口。
胸口的剧痛依旧,但方才那双灵性逼人的金色眼眸,却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,激起圈圈涟漪。
他依言,忍着痛楚,将药草嚼碎,敷在胸腹最痛之处。
一股清凉之意迅蔓延开来,竟真的稍稍压下了那火燎般的灼痛。
倚着冰冷的山壁,李寒舟缓缓吐出一口浊气,带着脏腑撕裂后的血腥气。
茅屋低矮,木门虚掩,透进山间雨后清冽微寒的空气,混杂着泥土与腐叶的气息。
然而,在这自然的味道之下,一丝极其幽微、却异常清晰的冷香,如同无形的丝线,固执地萦绕在简陋的木屋内。
这香气非兰非麝,清冷似雪后初绽的梅蕊,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、近乎妖异的甜意,若有若无,偏偏挥之不去。
每当夜深人静,他强忍伤痛运转蜀山《紫府剑典》心法,试图接续受损经脉时,这缕冷香便如同附骨之蛆,悄然钻入他的鼻端,扰乱他本就不稳的心神。
绝非草木药香。
李寒舟眉峰紧蹙,指尖无意识地在粗糙的草席上划过。
他目光如电,不动声色地扫过木屋的每一个角落——堆着干柴的角落,悬挂着几串干瘪山椒的房梁,墙角那只盛着清水的粗陶水罐……目光最终,落在了那扇虚掩的、通往另一间更小内室的木门上。
那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