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面,眼神灼热地盯着二楼那垂着厚重锦缎帘幕的厢房。
今日,是醉仙楼新晋花魁柳含烟“点翠”
的日子,价高者得她初夜之权。
金妈妈穿红着绿,满头珠翠,像一只色彩过于艳丽的锦鸡,在人群中穿梭招呼,脸上的笑容堆得快要掉下渣来。
她不时望向那紧闭的厢房,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得意。
柳含烟这块绝世美玉,今夜定能卖出个天价!
此刻,那间被无数贪婪目光觊觎的厢房内,却是一片死寂。
柳含烟静静地坐在菱花镜前。
镜中映出一张脸,美得惊心动魄,却也冷得像一块千年不化的寒玉。
胭脂水粉掩盖不住她眼底的死灰。
她穿着金妈妈特意准备的华美衣裙,金线银丝,缀满珠玉,华丽得如同祭品。
她慢慢抬起手,指尖冰凉,最后一次抚摸上胸前那枚玉坠。
深碧的玉石内,那几道殷红的血丝此刻异常活跃,如同燃烧的火焰,疯狂地窜动着,散出越来越强烈的冰蓝幽光,几乎要透衣而出。
那光芒带着一种奇异的脉动,仿佛在催促,在呼唤。
“呵……”
柳含烟唇角勾起一丝冰凉绝望的弧度。
她最后看了一眼镜中那个盛装华服、却毫无生气的“祭品”
,猛地站起身。
不再犹豫,不再留恋。
她悄然推开后窗,窗外是黑沉沉的秦淮河水,散着潮湿的腥气。
楼下的喧嚣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屏障,变得模糊不清。
她最后深吸一口气,那气息里带着水汽的腥冷和绝望的尘埃味。
手在窗棂上一撑,整个人如同折翼的蝶,轻盈又决绝地,向着那深不见底的墨色河水,坠了下去!
“噗通!”
冰冷的河水瞬间从四面八方涌来,包裹了她,挤压着她。
刺骨的寒意比胸前的玉坠更甚百倍,瞬间穿透华服,直刺骨髓。
水流裹挟着巨大的力量,撕扯着她的身体,将她拖向黑暗的深渊。
口鼻被腥涩的河水灌满,窒息的感觉如同巨手扼住了喉咙。
华服上的珠玉沉重地拖拽着她下沉,下沉……意识如同风中的残烛,迅被黑暗吞噬。
耳边只剩下水流沉闷的呜咽,还有……还有胸前那玉坠陡然变得滚烫的触感!
就在她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最后一瞬,胸前那枚玉坠爆了!
不再是冰冷的幽蓝,而是一种灼热到几乎焚毁一切的赤红!
那深碧的玉色瞬间被内部疯狂流窜、如同岩浆般的血丝吞噬,整块玉石变得通红滚烫,紧贴着她的肌肤,出“滋滋”
的微响,仿佛在灼烧!
一股庞大到无法想象的沛然之力,如同沉睡万古的火山轰然爆,猛地从玉坠中喷涌而出!
“嗡——!”
一道无法形容的光柱,赤红如血,夹杂着沉凝的碧芒,以柳含烟为中心,轰然冲破厚重的河水,直射向乌云密布的天穹!
那光柱炽烈无比,瞬间将周围数丈的河水蒸、排开,形成一个巨大的、短暂的真空水球!
光柱刺破乌云,仿佛连漆黑的夜空都被烫出了一个洞!
紧接着,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席卷了柳含烟残存的意识。
那不是肉体的痛楚,而是灵魂被硬生生撕裂、改造、重塑的极致痛楚!
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这狂暴的红光中寸寸瓦解,化为齑粉,又在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下强行重组!
骨骼在嗡鸣,血肉在消融又凝聚,皮肤寸寸龟裂,又被一种温润又坚硬的光泽覆盖……
红光持续了不知多久,也许只是一瞬,也许已过千年。
当那刺目的光芒终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