掀翻了!
刘三金像被高压电打中,一个激灵从床上弹坐起来,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蹦出去!
旁边的王翠花也惊醒了,吓得尖叫一声,声音都变了调:“妈呀!
地震了?!”
卧室门没关严。
借着客厅窗户透进来的惨淡月光,刘三金惊恐地看到,厨房的方向一片狼藉!
锅碗瓢盆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疯狂搅动,在空中乱飞乱撞!
一个炒菜的铁锅呼啸着砸在对面的墙上,出“哐”
的一声巨响,又弹落在地;几个碗碟旋转着飞过门框,在客厅地上摔得粉碎!
筷子、勺子如同箭矢般嗖嗖地射向四面八方!
“鬼!
有鬼啊!”
王翠花吓得魂飞魄散,一把扯过被子蒙住头,在被窝里筛糠似的抖。
刘三金也吓懵了,两腿软,想跑却挪不动步。
他下意识地看向墙角那个老旧的木头衣柜。
衣柜门紧紧关着,但里面却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“刺啦——刺啦——”
声!
像是锋利的爪子在用力撕扯着布料!
声音越来越急,越来越响!
“砰!”
一声闷响,衣柜的两扇门猛地从里面被撞开!
里面的景象让刘三金眼前一黑,差点背过气去!
他积攒了好几年、仅有几件拿得出手的衣服——那件相亲时咬牙买的灰西装,那件翠花嫌土一直压箱底的红毛衣,还有几条半新的裤子……此刻全都遭了殃!
它们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粗暴地从衣架上扯下,撕成了长短不一、边缘破烂的布条!
布条像一群疯狂的白色幽灵,在狭小的卧室里打着旋儿乱飞!
有的挂在了灯管上,有的糊在了窗户上,更多的像下雪一样飘落下来,覆盖在床上、地上!
空气里弥漫着灰尘、布料纤维和一种若有若无的、令人作呕的臊臭味儿。
“我的衣裳!
我的衣裳啊!”
王翠花从被窝里探出头,看到这末日般的景象,尤其是她那件压箱底的红毛衣成了烂布条,顿时出杀猪般的嚎哭,“天杀的刘三金!
你个丧门星!
你到底招了啥不干净的东西啊!
这日子没法过了!
没法过了啊!”
她哭嚎着,连滚带爬地翻下床,也顾不上害怕了,抄起床边扫地的笤帚,闭着眼朝着空中乱舞乱打:“滚!
滚出去!
脏东西滚出去!”
笤帚打在空气里,打在飘飞的布条上。
卧室里的“风暴”
似乎被王翠花的彪悍举动短暂地压制了一下,那些乱飞的锅碗瓢盆和衣服碎片诡异地停滞了一瞬。
但紧接着,仿佛被激怒了,那股无形的力量骤然加剧!
一个装咸菜的粗陶坛子猛地从厨房飞进卧室,擦着刘三金的头皮,“咣”
一声砸在床头的墙壁上,碎片和咸菜疙瘩四溅!
“妈呀!”
王翠花吓得笤帚脱手,抱着头又缩回了床上,只剩下绝望的哭嚎。
刘三金瘫软在地,背靠着冰冷的床沿,看着满屋狼藉,嗅着空气里那股越来越浓的臊臭,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:完了,那老头…那黄皮子…真的找上门了!
“摊上大事了”
……原来是真的!
他浑身冰冷,抖得像风中的落叶。
这一夜,在锅碗瓢盆的撞击声、布料的撕裂声和王翠花间歇性的哭嚎咒骂声中,显得无比漫长。
直到天色蒙蒙亮,窗外传来第一声鸡叫,卧室里那场疯狂的“风暴”
才如同退潮般,毫无征兆地平息下来。
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