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先顾你自己!”
“无妨……”
柳明璋刚说两个字,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,眼前黑,身体晃了晃,险些栽倒。
他连忙扶住墙壁,大口喘息,冷汗涔涔而下。
就在这时,云岫怀抱着的那张古琴,被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琴身,竟毫无征兆地微微震动了一下!
极其细微,如同沉睡生灵的脉搏。
紧接着,一股极其微弱、却清冽纯粹如同月下寒泉的凉意,透过层层油布和云岫的怀抱,悄然弥漫开来。
云岫似乎毫无所觉,依旧焦急地面朝着柳明璋的方向。
然而,柳明璋却猛地感觉到,自己肩头那如同烈焰灼烧般的剧痛,竟在这股突如其来的凉意拂过时,瞬间减轻了大半!
仿佛有一股冰泉注入滚烫的伤口,镇痛清凉。
更神奇的是,那原本血流不止的伤口,竟也以肉眼可见的度缓慢地收敛、止血!
虽然伤口依旧狰狞,但那股要命的灼痛感和失血的眩晕感却大大缓解了!
柳明璋惊愕地看向云岫怀中的琴,又看向茫然不知的云岫,心中疑窦更深。
这琴……有古怪!
他强压下翻腾的思绪,先扶着云岫在竹椅坐稳,然后挣扎着在灶下生起一小堆火。
橘黄色的火苗跳跃起来,带来融融暖意。
他又翻箱倒柜,找出自己一套半旧的干净青布衣衫,放在云岫身边的矮几上。
“云岫姑娘,这是在下干净的旧衣,若不嫌弃,请先换上,以免着凉。
我去……外面处理一下伤口。”
柳明璋声音有些虚弱,说完便拿起家中常备的金疮药和干净布条,退到屋外的小小门廊下。
他背对着门,解开被血浸透的布条,露出皮肉翻卷的伤口。
冰冷的夜风吹过,激得他一个哆嗦,却也让他头脑清醒了几分。
他咬着牙,将药粉洒在伤口上,重新包扎。
屋内,云岫听着门外的动静,摸索着拿起那套干净的男子衣衫,触手是粗糙的棉布质感。
她犹豫片刻,听着门外呼啸的风雨和柳明璋压抑的喘息,最终还是摸索着,背对着门口,小心翼翼、极其缓慢地解开了自己湿透的、沾满泥污的月白罗裙。
素纱滑落,露出一张苍白却精致得如同玉雕的侧脸,鼻梁秀挺,唇形优美,下颌线条流畅,只是那双墨玉般的眸子依旧空洞无神,为她增添了几分令人心碎的脆弱。
她摸索着换上宽大的青布衣衫,将湿漉漉的长拢在耳后,动作间充满了盲人特有的谨慎与笨拙。
柳明璋处理好伤口回到屋内时,云岫已换好衣服,正摸索着试图整理换下的湿衣。
宽大的青衫套在她纤细的身上,空空荡荡,袖口挽了几道才露出苍白的手腕。
洗去泥污的脸庞在火光映照下,苍白脆弱得如同易碎的琉璃。
柳明璋忙道:“姑娘别动,这些我来收拾。”
他上前接过湿衣,搭在火边烘烤。
他在云岫对面的小竹凳上坐下,肩头的伤依旧隐隐作痛,但比之前好多了。
他看着火光映照下云岫安静却难掩惊惶的侧脸,终于忍不住问道:“云岫姑娘,方才在庙中……那三个恶人被惊走时……你可曾……感觉到什么异样?”
云岫茫然地抬起头,空洞的眸子映着跳动的火苗:“异样?我……我只听到他们突然惨叫,喊着‘妖怪’,然后就跑了……柳公子,是你打跑了他们吗?”
她语气里充满了感激和后怕。
柳明璋心中一沉。
她果然不知道!
那虚影的出现和消失,她毫无察觉。
他犹豫着,试探道:“并非在下之功。
当时……似乎有一道……影子,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