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上。
那件破褂子还在,肩头位置几道清晰的爪痕,边缘处,几缕细软的金色绒毛,在阳光下闪烁着奇异而温暖的光泽。
不是梦!
李二牛的心猛地一跳。
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几缕金毛捻下来,放在手心。
毛质异常柔软,触手温润,仿佛带着一丝微弱的暖意。
他找出一小块还算干净的粗布,仔细地将这几缕金毛包好,贴身藏在了怀里。
那件沾着泥血爪痕的破褂子,他没舍得扔,洗干净后,也仔细地收了起来。
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原点。
李二牛依旧守着那三亩薄田,依旧穷得叮当响。
但有些东西,在悄然改变。
石头村关于老槐树“黄大仙”
的恐怖传说,一夜之间销声匿迹。
赵屠户家和张寡妇家,也没再传出什么怪事。
村东头那片老林子,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清新平和了许多,连最胆小的孩子都敢在白天靠近边缘玩耍了。
那株被雷劈得半死的老槐树,焦黑的树干上,竟在第二年春天,从狰狞的裂痕边缘,顽强地抽出了几簇嫩绿的新芽。
李二牛的生活也生了些微妙的变化。
他依旧沉默寡言,但眉宇间那份穷途末路的颓丧消散了,眼神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静。
他种地似乎比以前更上心,虽然依旧是靠天吃饭,但田里的收成,竟连着几年都比旁人家好上那么一两分。
更奇的是,他进山砍柴,以前偶尔会遇到的毒蛇、野猪之类的麻烦,似乎也绕着他走了。
有一次他失足滑下山坡,眼看要撞上尖锐的岩石,脚下却不知怎地生出一股巧劲,让他险之又险地避了过去,只擦破了点皮。
村里人渐渐觉出些不同,看向李二牛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探究和敬畏。
有好事者旁敲侧击地问起那晚雷劈老槐树的事,李二牛总是含糊其辞,要么说雨太大没看清,要么干脆沉默以对。
只是夜深人静时,他偶尔会拿出贴身收藏的那块粗布,看着里面几缕在黑暗中幽幽散着温暖金光的细软绒毛,怔怔出神。
几年后一个深秋的清晨,李二牛背上简单的行囊,锁上了那间住了半辈子的破茅屋。
他没跟任何人道别,只是最后望了一眼村东头那株已抽出新枝、绿意盎然的老槐树,便转身,踏上了出山的小路。
阳光落在他洗得白却整洁的旧衣上,肩头位置,依稀可见几道浅浅的、被精心缝补过的爪痕印子。
他一路向南,辗转流离,最终在一个叫清水镇的地方落了脚。
凭着山里人吃苦耐劳的劲儿和似乎开了窍般的手艺,他在镇子边缘搭了个简陋的木棚,做起了走街串巷的货郎。
他卖些针头线脑、山货杂粮,价钱公道,童叟无欺。
更奇的是,他仿佛有种莫名的运气,总能收到些成色极好又价格便宜的货物,或者在最需要的时候遇到愿意帮衬一把的陌生人。
他的生意渐渐有了起色,虽不富裕,却也足够温饱,甚至攒钱翻修了木棚,还娶了个心地善良、手脚勤快的寡妇为妻。
清水镇北有座小土山,山上林木葱郁,山顶有座年久失修、香火寥落的无名小庙,庙里供着一尊泥胎剥落、面目模糊的不知名神像。
李二牛每次路过山脚,都会不由自主地抬头望一眼山顶破庙的方向。
成亲后不久,他竟鬼使神差地开始修缮那座破庙。
没有大张旗鼓,也没有募捐化缘。
他独自一人,利用走街串巷的空余时间,扛着木头,背着瓦片,带着简单的工具,一步步走上山去。
他默默地清理庙里的杂草蛛网,修补漏雨的屋顶,更换腐朽的梁柱,用自己攒下的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