套餐的预缴排队费。
托梦内容:灶台、田契。
目标对象:陈栓子。
确认?”
“排队费?”
我一愣,“官爷,不是…不是说三百阴元就能托梦吗?”
阴吏终于抬起头,嘴角挂着一丝程式化的、冰冷的讥诮:“那是三个月前的价格!
‘冥通膨’指数月月涨,托梦费用自然水涨船高!
如今‘子夜呓语’套餐起步价四百五十阴元!
你三百,只够排队资格!
排上号了,等轮到你了,再补缴尾款一百五十阴元!
逾期不缴,视为放弃,排队费不退!”
他晃了晃手中骨片,“签不签?不签下一个!”
四百五十?!
又涨了?!
我如坠冰窟,浑身冰冷。
排队费三百,还要再补一百五?我哪里还有钱?那三百枚阴元,是我卖掉最痛苦的记忆才换来的!
难道还不够?难道还要再去卖一次?卖什么?我还剩下什么可以卖?
巨大的荒谬感和绝望感如同巨浪,瞬间将我吞没。
我呆呆地站在石窗前,看着阴吏那不耐烦的脸,看着后面长龙中亡魂麻木焦虑的眼神,看着手中那三百枚冰冷的、沾满我灵魂痛苦的阴元币…它们此刻显得如此可笑,如此微不足道。
“签不签?快点!”
阴吏的呵斥如同鞭子抽来。
签?三百阴元只买个虚无缥缈的排队资格?还要再补一百五?不签?这三百枚阴元就打了水漂,托梦的念头彻底断绝?栓子…田契…
我颤抖着,几乎要晕厥过去。
就在这时,旁边一个受理点前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。
“大人!
大人开恩啊!
我排了整整两年!
终于排到了!
钱…钱我攒够了!
四百五十阴元!
都在这!
都在这!”
一个老妇亡魂激动地捧着一小堆阴元,递进窗口。
里面的阴吏慢条斯理地数着钱,然后拿起骨片看了看,冷冷道:“李王氏?托梦对象:你孙子李狗剩?事由:告诉他奶奶床下瓦罐里有三块银元?”
“对对对!
大人明鉴!
正是!”
老妇连连点头,浑浊的老泪流下。
阴吏面无表情:“查。
阳间目标对象李狗剩,已于三个月前意外溺亡。
托梦对象消亡,资格自动取消。
所缴费用,按规矩,扣除两成手续费,余款退还。”
他数出几十枚阴元,随意地丢出窗口。
老妇如遭雷击,整个人僵在原地,捧着那几十枚阴元,魂体剧烈颤抖,出嗬嗬的、不成调的怪声。
突然,她猛地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啸:“狗剩——我的孙儿啊——!”
声音戛然而止,她的魂体如同被戳破的气泡,瞬间溃散,化作点点惨绿色的磷火,消散在阴冷的空气中。
只剩下那几十枚阴元,叮叮当当地滚落在地。
周围一片死寂。
排队的亡魂们看着这一幕,眼神更加麻木,更加绝望。
“下一个!”
阴吏冰冷的声音打破了死寂。
我看着那老妇魂飞魄散的地方,再看看手中那三百枚冰冷的阴元,一股彻骨的寒意从魂体深处升起,瞬间冻结了血液(魂力)。
托梦…四百五十阴元…排队…补款…阳间的人…可能死了…可能忘了…可能根本不信…就算一切顺利,传到栓子耳朵里的,也可能只是模糊不清的呓语…
值得吗?用灵魂的痛苦,去赌一个如此渺茫、如此昂贵的、几乎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