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声,彻底熄灭,只留下一缕青烟。
傅青竹被这股骤然爆的阴寒之气冲击得踉跄后退数步,撞在身后的药柜上,出哐当一声闷响。
他只觉得胸口如遭重锤,喉头一甜,一股腥甜涌上,又被他强行咽下。
心口的绞痛如同万箭穿心,让他几乎无法呼吸。
死一般的寂静降临。
幽蓝的灯火彻底熄灭,诊室内陷入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,只有窗外雨打屋檐的沙沙声,单调地填充着这令人窒息的死寂。
傅青竹背靠着冰冷的药柜,大口喘息着,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心口撕裂般的剧痛,冰冷的汗水浸透了里衣,黏腻地贴在皮肤上。
他瞪大眼睛,努力适应着黑暗,心脏在胸腔里狂跳,几乎要撞碎肋骨。
失败了?激怒了这非人的存在?她会如何?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,再次缠绕上他的脖颈。
时间在黑暗中缓慢地、粘稠地流逝。
每一息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。
就在傅青竹的神经绷紧到极限,几乎要崩溃时,黑暗中,一个极其微弱、仿佛风中残烛般的声音,幽幽地响了起来:
“多……谢……先生……”
是巧娘的声音!
不再是那种空灵飘忽、带着非人质感的语调,而是充满了疲惫、虚弱,甚至……一丝劫后余生的颤抖!
虽然依旧冰冷,却已有了几分属于“人”
的实感。
傅青竹的心猛地一松,随即又被巨大的惊疑攫住。
他强撑着剧痛的身体,摸索着找到桌案上的火折子,颤抖着手,划了好几下,才终于点燃了油灯。
昏黄的光晕重新在诊室内晕开。
巧娘依旧背对着他,端坐在那张圆凳上。
只是她的身影,不再是那种惨白刺眼、仿佛随时会消散的虚幻感,而是凝实了许多,轮廓也变得清晰起来。
虽然依旧单薄,却不再像一道随时会溃散的烟影。
她身上那股浓烈得令人作呕的尸腐气息也淡去了大半,只剩下一种深秋雨夜般的清冷潮湿。
傅青竹的目光落在她的后颈和背上。
那三根金针,稳稳地刺在“大椎”
、“神道”
、“至阳”
三穴的位置,针尾在灯光下微微颤动,出极其细微的嗡鸣。
针身周围,似乎隐隐笼罩着一层极其淡薄、几乎看不见的金色光晕,正缓缓地、持续不断地注入她的“身体”
。
成功了?真的……以金针镇住了鬼魅之魂?
傅青竹扶着药柜,艰难地站直身体,胸口依旧剧痛难当,但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一种窥见未知领域的震撼,暂时压过了痛苦。
他踉跄着走到巧娘侧面,想看清她的脸。
巧娘缓缓地、极其艰难地转动脖颈。
那张脸依旧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,但那双眼睛……那双幽绿如磷火的眼睛,此刻却生了惊人的变化!
那骇人的、非人的绿光黯淡了下去,如同被水洗过,褪去了大半的妖异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深深的、沉淀了无尽岁月的疲惫和茫然。
幽绿深处,隐隐透出一丝属于人类的、深褐色的瞳仁底色。
她看着傅青竹,眼神复杂到了极点。
有劫后余生的虚弱,有对眼前这年轻大夫手段的震惊,更有一种深不见底的、积压了太久太久的悲苦,缓缓地从那双褪去妖异的眸子里流淌出来。
“先生……好手段。”
她的声音依旧虚弱冰冷,却清晰了许多,带着一种奇异的沙哑质感,“妾身……巧娘。
百年前……亦是……行医之人。”
她微微停顿,似乎在积攒力气,又像是在咀嚼那早已被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