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了个揖:“佛爷莫怪,暂居陋室,他日寻得好去处,定给您重塑金身,香火供奉!”
这话他自己都不信,不过是图个心安。
安置好佛像,刘三疤回前院歇下。
连日奔波加上精神紧绷,他头刚挨着硬枕头,便沉沉睡去。
迷迷糊糊间,他现自己又回到了那间阴冷的东厢房。
烛火不知何时变成了幽幽的绿色,跳跃不定,将墙上的人影拉扯得如同群魔乱舞。
供案上,那尊铜佛竟在微微颤动!
覆盖其上的幽绿铜锈如同活物般蠕动、剥落,露出底下暗沉如凝血的本体。
佛脸上那对斜翻的邪眼,缓缓转动,最后死死地、怨毒地盯住了他!
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恶意,如同实质的冰水,瞬间将他从头到脚浇透,四肢百骸都冻僵了!
他想逃,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,动弹不得。
就在这时,供案另一头的灵官木像,那三只怒睁的眼睛猛地爆出刺目的金光!
金光如同利剑,狠狠刺向那蠕动的铜佛!
“嗷——!”
一声非人的、极其凄厉痛苦的尖啸在刘三疤脑子里炸开!
铜佛剧烈地扭曲、挣扎,暗沉的身躯在金光的灼烧下冒出滚滚黑烟!
那黑烟腥臭扑鼻,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和硫磺味!
烟雾翻腾,隐约凝聚成一张张扭曲痛苦、无声哀嚎的鬼脸!
刘三疤被那尖啸和恶臭熏得魂飞魄散,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!
浑身冷汗像小溪一样往下淌,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!
窗外天刚蒙蒙亮,一片死寂。
他大口喘着粗气,惊魂未定地环顾自己的卧房,一切都好好的。
“噩梦……定是噩梦……”
他喃喃自语,抹了把额头的冷汗,试图说服自己。
可那冰冷的恶意、凄厉的尖啸、腥臭的黑烟,还有那无数张扭曲的鬼脸,都真实得令人指!
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,仿佛还能感受到那邪眼注视带来的刺痛。
接下来的日子,刘三疤被这个噩梦死死缠住。
夜夜如此,分毫不差。
只要一闭眼,就会被拖回那绿火摇曳的东厢房,面对那复苏的邪佛和灵官金光之间的惨烈搏杀。
每一次,灵官眼中的金光都更盛一分,那铜佛的挣扎和尖啸也更凄厉一分,冒出的黑烟鬼脸也越狰狞密集。
刘三疤以肉眼可见的度垮了下去。
眼窝深陷如骷髅,脸上那道疤显得更加狰狞,蜡黄的皮肤紧紧裹着骨头。
他不敢再踏入后院一步,白天在铺子里也疑神疑鬼,总觉得角落里、阴影里,有无数双冰冷的眼睛在窥视着他。
稍微大点的声响都能让他惊跳起来。
他变得暴躁易怒,铺子里唯一的老伙计李伯不小心碰倒一个瓦罐,竟被他劈头盖脸骂了半个时辰。
这天午后,刘三疤实在撑不住,蜷缩在柜台后的破藤椅上打盹。
刚迷糊过去,那熟悉的阴冷感瞬间将他攫住!
他又“回”
到了东厢房!
这一次,景象更加骇人!
绿火已变成惨碧色,铜佛身上的幽绿铜锈几乎剥落殆尽,露出底下暗红近黑、如同凝固污血的诡异材质!
那材质表面布满了扭曲蠕动的筋络,仿佛活物的血肉!
邪眼彻底睁开,猩红如血,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与贪婪,死死锁定刘三疤!
一股远之前的恐怖吸力传来,刘三疤感觉自己的魂魄都要被那双眼睛吸扯出去!
灵官神像金光怒放,几乎将整个房间映成白昼!
金光如同燃烧的烈焰,狠狠灼烧着邪佛的“血肉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