侵髓,邪祟缠身”
,开出大剂附子干姜,灌下去如泥牛入海。
一日昏沉间,忽闻窗棂轻响。
睁眼时,丹朱竟俏生生立在我榻前!
依旧是那身茜红衫子,只是颜色黯淡许多,眉眼间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与焦灼。
“喂!
还没死吧?”
她语气依旧泼辣,却少了那份勾魂摄魄的媚意。
我惊骇欲起,却浑身无力。
“别动!”
丹朱蹙眉,俯身凑近,鼻翼翕动,在我胸前青黑印记处嗅了嗅,脸色骤变,“好重的鬼气!
那丫头…竟把‘阴蚀’引到自己身上去了?”
“阴蚀?”
我茫然。
“蠢书生!”
丹朱瞪我,“那夜你被我和她斗法的阴寒鬼气、至阳妖力同时侵体,本活不过三日!
是绛雪那傻丫头,用自己残存的魂力为引,将那侵髓的邪毒…生生吸了过去!”
她指着那青黑印记,“这印记颜色变淡,并非你好转,而是她替你承了毒!
此毒名‘阴蚀’,最伤魂体根基!
她本就魂寄残花,强撑百年,如今…怕是油尽灯枯了!”
如五雷轰顶!
我猛地想起梦中绛雪愈透明的身影,想起她那句“阳气虽弱,心性尚纯”
…原来她拼着魂飞魄散,也要救我!
“她…她怎样了?”
我声音颤。
丹朱眼神一黯:“那株老牡丹…昨夜枯死了半边。
她魂体将散,连灯都提不动了…”
她顿了顿,忽然抓住我手腕,力道大得惊人,眼中却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,“书生!
想救她吗?也…救救你自己?”
“如何救?”
我急问。
丹朱盯着我的眼睛,一字一句:“借我一点心头精血!
再…随我回秾芳圃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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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深露重,秾芳圃内死寂更甚。
那株曾擎天立地的老牡丹,此刻半边枝干焦黑朽烂,如同被天火焚过,残余的几朵白花也萎蔫低垂,毫无生气。
树下,一点微弱的白芒明灭不定,勉强勾勒出绛雪蜷缩的身影,淡得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。
她怀中紧抱着那盏白纱牡丹灯,灯焰只剩绿豆大小,随时会熄灭。
丹朱搀着我(实则是半拖半架),踉跄行至树下。
她将我安置在绛雪身侧,自己则盘膝坐于枯朽与尚存生机的树干交界处。
“听着,书生!”
丹朱神色凝重,无半分平日的轻佻,“我乃此园孕育的牡丹花妖,绛雪是百年前因园毁人亡、一缕执念不散寄身花中的女魂。
当年天雷焚园,确是我贪玩引动花王精气冲撞天威所致…此乃我欠她的。”
她顿了顿,眼中闪过一丝痛楚,“如今她为救你,魂体遭‘阴蚀’反噬,行将溃散。
唯有一法可救——以我百年花妖内丹为炉,借你心头一点至纯精血为引,炼化阴蚀,重铸其魂!”
我毫不犹豫:“但凭吩咐!
如何取血?”
“忍着点!”
丹朱眼中红芒一闪,指尖瞬间弹出寸许长的鲜红利爪,快如闪电,直刺我左胸心口!
剧痛传来!
我闷哼一声,低头看去,只见她爪尖已没入皮肉寸许,却巧妙避开了要害。
一滴殷红中带着淡淡金芒的血珠,正悬于她爪尖,散出奇异的温热与生机。
丹朱小心翼翼引着那滴精血,移至自己唇边。
她深吸一口气,面色变得庄严肃穆,张口一吐——一颗龙眼大小、通体赤红、光华流转、散着灼热气息与浓郁花香的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