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3章 血乳债(6 / 8)

子夜异闻 古皖老村 5509 字 5天前

起残存的勇气,猛地推开铺门。

铺子里空荡荡的,和他离开时没什么两样。

炭盆早已熄灭,只剩冰冷的灰烬。

那口装着女人干尸的破草席,还丢在耳房门口。

耳房的门……关着。

陈守业的心又提了起来。

他死死盯着那扇薄薄的木板门,一步一步,如同踩在刀尖上,挪了过去。

他颤抖着伸出手,轻轻推开一条门缝。

寒气扑面。

耳房内,稻草铺上,空空如也。

那具干尸,不见了。

那个裹在蓝布破布里的鬼婴,也不见了。

只有厚厚的、结了霜的稻草,凌乱地铺在那里。

在稻草铺的正中央,放着一小团东西。

陈守业瞪大了眼睛,凑近去看。

那赫然是女人一直紧紧抱在怀里的那个褪了色的蓝布小包袱!

包袱皮散开了,露出里面半块早已干硬黑、如同石头般的杂合面窝头。

而在包袱旁边,稻草上,清晰地印着一行小小的、湿漉漉的痕迹——像是一个刚学会爬行的婴儿,用沾满口水的小手小脚,在结霜的草叶上,歪歪扭扭爬过留下的印记。

那印记的方向,不偏不倚,正对着陈守业此刻站立的位置。

陈守业的血液瞬间冻结!

他猛地抬头,惊恐地环顾这间寒气森森的斗室。

空无一人,唯有那行小小的、湿冷的爬行印记,如同无声的嘲讽,烙印在结霜的稻草上,也烙印在他濒临崩溃的神经上。

他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尖叫,连滚带爬地冲出棺材铺,冲进惨白的雪地里,像一只被恶鬼追赶的丧家之犬,再也没有回头。

……

三年后,腊月二十三,小年夜。

潍县城西,一处新起的青砖小院。

院里张灯结彩,隐隐传出孩童的嬉闹声和大人满足的笑语。

正房堂屋暖意融融,红木八仙桌上摆满了鸡鸭鱼肉,中间一口黄铜暖锅咕嘟嘟冒着热气。

主人周福安,也就是当年的陈守业,穿着崭新的绸面棉袍,红光满面,抱着个虎头虎脑、约莫两三岁的胖小子,正用筷子尖蘸了点温热的米酒,逗弄着往孩子嘴里送。

小家伙被辣得直皱眉头,挥舞着小手咯咯直笑,露出几颗乳白的细牙。

“哎哟,我的大孙子哎!

可不能喝这个!”

旁边一个穿着体面、头梳得一丝不苟的老太太(周福安续弦的婆娘)笑着嗔怪,忙把孙子抱过来,塞给他一块甜甜的米糕。

孩子立刻被米糕吸引,专心啃起来。

周福安看着孙子,又看看这满桌丰盛,再想想三年前那场风雪、那口破棺材铺,恍如隔世。

他改名换姓,凭着早年偷偷攒下的一点积蓄,又走了点门路,竟在城南盘下个小杂货铺,生意居然不错。

后来娶了这个死了丈夫、带着点薄产的寡妇,日子更是蒸蒸日上。

去年,这婆娘竟老蚌生珠,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!

简直是老天爷开眼!

那场风雪里的噩梦,早已被他刻意深埋心底,只当是晦气的一场幻梦。

“当家的,趁热吃!”

婆娘给周福安夹了一大块油汪汪的肥鸡腿。

周福安乐呵呵地应着,端起酒杯抿了一口。

热酒下肚,浑身舒坦。

他惬意地眯起眼,看着孙子啃米糕的可爱模样。

小家伙吃得满脸都是,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。

突然,院子里传来几声狗叫,接着是看门老仆惊慌的声音:“谁?谁家孩子?怎么跑这儿来了?”

堂屋里的欢声笑语一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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