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
他大口喘着粗气,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!
鬼!
这绝对是鬼胎!
它在吸食他娘的精血尸气!
他不能再待下去了!
必须把这小怪物弄走!
埋了那女人,把这鬼崽子扔得远远的!
陈守业连滚带爬地冲回前铺,胡乱抓起铁锹和一卷破草席,又灌了一大口烧刀子。
他咬着牙,重新推开耳房的门。
里面寒气依旧逼人。
女人的尸体已经完全干瘪变形,如同蒙了一层青灰色皮的骷髅,静静地躺在结霜的稻草上。
那个婴儿,就蜷缩在干尸旁边,裹在那块小小的蓝布破布里,闭着眼睛,似乎睡着了。
小脸红扑扑的,呼吸均匀,看上去竟像个再正常不过的婴孩。
陈守业强忍着巨大的恐惧,用破草席将那干尸般的女人囫囵卷起,草草捆好。
他不敢看那婴儿,屏住呼吸,用铁锹小心地铲起旁边的稻草,想把那婴儿盖住,然后一起拖出去埋掉。
就在铁锹的草屑即将盖住婴儿小脸的瞬间——
那婴儿的眼睛,猛地睁开了!
幽绿的瞳孔,在昏暗的光线下,如同两点鬼火,冰冷地、直勾勾地盯着陈守业!
嘴角,又缓缓咧开,露出那个诡异莫名的笑容!
陈守业吓得魂飞天外,“嗷”
地一声怪叫,铁锹脱手砸在地上!
他再也顾不得许多,连滚带爬地冲出耳房,又冲出棺材铺,疯了一样在清晨空无一人的雪地里狂奔!
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,他却感觉不到冷,只有无边的恐惧在身后追赶!
他一路狂奔到城西乱葬岗。
风雪早已掩埋了大部分坟头,只有几根腐朽的木桩和半截石碑露在外面。
他凭着模糊的记忆,找到了东头那棵枝桠扭曲如鬼爪的歪脖子老柳树。
树下,果然有一个浅浅的土坑,是新土翻动过的痕迹,旁边还散落着几块沾着黑褐色污迹的破布。
就是这!
周大奎的埋骨地!
陈守业再也支撑不住,扑通一声跪倒在雪地里,对着那歪脖子柳树和浅浅的坟坑,涕泪横流,砰砰砰地磕头:
“周大奎!
周大哥!
冤有头债有主啊!
您大人有大量!
是您媳妇……不,是那鬼女人自己找上我的!
那鬼崽子……您……您自个儿的种,您自个儿收回去吧!
求您了!
放过我吧!
我陈守业给您烧高香,年年给您烧纸钱!
烧大房子!
烧金元宝!
求求您了!”
他语无伦次地哭喊着,额头磕在冰冷的雪地上,沾满了泥泞和雪水。
寒风卷着雪沫子,在他头顶呼啸盘旋,出呜呜的怪响,像是无数亡魂在窃笑。
磕了不知多少个头,额头都磕破了,鲜血混着血水流下来。
陈守业筋疲力尽地瘫在雪地里,恐惧似乎随着这通泄消减了一些。
他喘着粗气,茫然地看着四周白茫茫的坟场。
也许……也许周大奎听到了?也许那鬼崽子不会找来了?
他失魂落魄地往回走。
雪后的太阳出来了,惨白的光照在雪地上,晃得人眼晕。
等他深一脚浅一脚、如同游魂般挪回棺材铺时,已是晌午。
铺子门虚掩着,和他逃出来时一样。
陈守业站在门口,手抖得厉害,几次想推门,又缩了回来。
里面死寂无声。
那鬼崽子……还在里面吗?是死是活?或者……已经走了?
他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