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避避风雨!”
那女子犹豫片刻,见柳文青斯文有礼,这才稍稍定神,款步走进庙中,在离柳文青几步远的地方站定。
她身上带着一股雨水的湿气和一股若有若无的、极淡雅的冷香。
“多谢公子收留。”
女子盈盈一礼,声音如同珠落玉盘,清脆动听,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小女子姓白,名素秋,乃邻县富户白员外之女。
此番……此番是逃难至此。”
“逃难?”
柳文青愕然。
白素秋眼圈微红,泫然欲泣:“家父贪图钱财,不顾小女子心意,硬要将我许配给一个年逾半百、性情暴虐的盐商做填房!
那盐商家中姬妾成群,动辄打骂,前几房妻妾皆是被折磨致死!
小女子……小女子宁死也不愿跳入那火坑!
昨夜趁看守松懈,偷偷跑了出来……慌不择路,又逢大雨,才……才流落到此。”
说着,几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,更添楚楚可怜之态。
柳文青本就是个心软的读书人,又见这白小姐生得如此美貌,遭遇又这般凄惨,不由得心生无限怜惜,那点疑虑早抛到了九霄云外。
他连忙宽慰道:“白小姐莫要伤心,天下之大,岂无容身之处?待天明雨歇,小生或可护送小姐去投奔亲友,远离那虎狼之地!”
白素秋抬起泪眼,感激地望着柳文青:“公子高义,素秋……素秋无以为报。”
她似有些羞涩地低下头,从怀中那个湿漉漉的青布包袱里,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样东西。
借着又一次闪电的光亮,柳文青看得分明——那是一只玉镯!
玉质细腻温润,通体无瑕,在黑暗中竟隐隐透着一层柔和朦胧的微光,一看便知是价值连城的古物。
更奇特的是,镯子内里似乎流淌着一丝极淡的、几乎难以察觉的青色脉络,如同活物。
“此乃家母遗物,是素秋最为珍视之物。”
白素秋将玉镯捧到柳文青面前,眼波流转,情意绵绵,“今夜得遇公子,是素秋的福分。
此镯赠与公子,聊表寸心,望公子……莫要嫌弃素秋蒲柳之姿。”
玉镯的微光映着白素秋绝美的容颜和含情脉脉的眼神,柳文青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,心跳如擂鼓。
他一个落魄书生,何曾受过如此佳人青睐,更兼有宝物相赠?此刻早已神魂颠倒,哪里还顾得上细想。
他颤抖着手接过那玉镯,入手只觉一片冰凉刺骨,那股寒意直透骨髓,激得他微微打了个哆嗦。
“小姐……这……这太贵重了!
小生……”
柳文青话未说完,白素秋的纤纤玉指已轻轻覆在了他的唇上。
那手指亦是冰冷异常,毫无活人的暖意。
“公子……莫要推辞。”
她眼波如水,身子软软地依偎过来,吐气如兰,带着一股奇异的、冰冷的甜香,“更深露重,公子……可愿怜惜素秋?”
美人在怀,幽香扑鼻,柳文青只觉口干舌燥,浑身燥热,方才入手的那点冰凉瞬间被抛诸脑后。
他一把将白素秋冰冷柔软的身子揽入怀中,意乱情迷地低下头去……
破庙之外,风雨更急。
雷声滚滚,掩盖了殿内旖旎的喘息与低吟。
柳文青沉溺在温柔乡中,只觉怀中人儿肌肤胜雪,滑腻如脂,只是那体温……始终如同寒玉一般,无论他如何用力拥抱,都暖不起来。
偶尔有闪电划过,他迷蒙中瞥见地上两人交叠的身影——那女子的影子,似乎比他的要淡薄许多,边缘也模糊不清……
也不知缠绵了多久,柳文青终是精疲力竭,拥着那冰冷的娇躯,沉沉睡去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