镇魂桩!
我的镇魂桩!
我猛地转身,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,撞开几个挡路的狱卒,跌跌撞撞地冲向最深处那间属于我的阴室。
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,几乎要破膛而出。
沉重的铁门被我粗暴地踹开,出刺耳的呻吟。
阴室里光线昏暗,只有高处一个狭小的气窗透进几缕惨淡的天光。
那架由西洋精钢打造的“镇魂桩”
,就静静立在光影交界之处。
它没有锈!
非但没有锈,反而……亮得刺眼!
那光滑如镜的表面,吸收了气窗透入的微光,再成倍地、妖异地反射出来,将整个阴室映照得一片惨白幽亮。
它像一块巨大的、冰冷的水晶,又像一颗被强行剥离出来的、凝固的月亮,散着不属于人间的、死寂的寒光。
我的目光,被那妖异的光芒死死钉在了刑架之上。
光洁如镜的钢柱表面,清晰地映照出一个蜷缩的身影!
那身影是如此的熟悉,熟悉到让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!
是小钰!
我的女儿!
她被几道精钢锻造的锁链死死地捆缚在冰冷的刑架上!
那些锁链的样式,正是我亲手设计的!
锁链深深勒进她单薄的衣衫,勾勒出令人心碎的轮廓。
她低垂着头,乌黑的长凌乱地披散下来,遮住了大半张脸,只能看到一小片惨白如纸的下颌。
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,仿佛承受着无法言说的巨大痛苦。
“小钰!
!
!”
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冲破我的喉咙,带着血沫。
恐惧、愤怒、绝望……所有情绪瞬间炸开!
我像一头彻底失去理智的疯牛,赤红着双眼,不顾一切地扑向那架冰冷的刑架!
“放开她!
谁敢动我女儿!
我杀你全家!
诛你九族!
!”
我挥起拳头,用尽全身的力气,狠狠砸向那映照着女儿身影的光滑钢柱!
指骨撞击在坚不可摧的精钢上,出沉闷的“咚”
一声,剧痛瞬间传来,皮开肉绽,鲜血立刻涌出,染红了银亮的钢面。
但我感觉不到疼!
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砸!
砸烂它!
救出小钰!
拳头带着淋漓的鲜血,再次高高举起!
就在这千钧一之际,一个声音,突兀地、清晰地,在这死寂的阴室里响起。
不是来自刑架上的身影。
那声音……仿佛是从刑架本身冰冷的钢铁里,从阴室每一寸浸透怨气的砖缝里,从地狱最深处的寒冰中,幽幽地、带着令人血液凝固的怨毒,直接钻进我的耳朵,钻进我的脑子!
“爹爹……”
是小钰的声音!
但那声音里没有了往日的清脆娇憨,只剩下一种非人的、空洞的沙哑,每一个字都像是冰碴子在摩擦骨头。
“您教我的‘雨浇梅花’……”
那声音顿了顿,仿佛在回忆某种极致的痛苦,“开水浇身……再用铁刷刮肉……”
我的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!
血液瞬间冻结!
那是……那是几天前,我在这个阴室里,对着一个死硬不开口的探子,亲口讲解并“演示”
的新刑!
当时小钰……小钰好奇地扒在门缝外偷看过!
我……我还喝斥了她!
让她不准看这些脏东西!
“真疼啊……”
那声音幽幽地叹息着,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,仿佛在诉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