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一起沉入了黑水河永恒的墨绿之中。
我瘫在渡口冰冷的泥地上,久久无法动弹。
直到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,浓雾才稍稍散去。
我挣扎着爬起,失魂落魄地回到济生堂。
一连数日,高烧不退,噩梦连连。
梦里全是那艘蠕动着肢体的黑船,老秦被船板吞噬的腿,还有那无数重叠的、充满怨毒的尖啸:“上船……沉下去……”
病稍好后,我再也无法靠近黑水河。
不久,听闻老秦死了。
尸体是在下游一处回水湾被现的,泡得肿胀白,面目全非。
最骇人的是,他那只曾被船板“撕”
掉皮肉的小腿,伤口处竟被密密麻麻的、如同水草根须般的黑色丝状物填满、缠绕,深陷在皮肉里,一直延伸到骨头缝里。
仵作验看时,用镊子一碰,那些黑色“根须”
竟像活物般微微蠕动了一下,吓得他当场丢了工具。
老秦被草草掩埋。
那艘诡异的黑船,也再未出现在渡口。
有人说它沉了,有人说它漂去了更下游的乱葬滩。
黑水河依旧墨绿深沉,雾气弥漫。
只是偶尔,在死寂的深夜里,住在河边的人,会隐约听到雾霭深处,传来一声声单调而沉闷的“噗嗤”
声,像是篙子插入水中。
有时,还能听到一种极细微、仿佛无数人梦呓般的低语,若有若无地飘荡在河面上:
“上船……上船……肉铺……开张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