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西风定
残阳如血,泼洒在少梁城残破的城楼上。
断裂的旌旗垂落,被血渍浸染成深褐,在晚风中出细碎的呜咽。
秦军士卒正有条不紊地清理战场,甲胄上的血珠滴落,在尘土中洇出点点暗红。
商鞅身披玄色披风,站在曾经的魏军主将府前,靴底碾过一片断裂的箭镞,金属的冰凉透过皮革传来。
“商君,”
副将景监快步上前,甲叶碰撞出清脆声响,“少梁守将公孙痤已被生擒,城中魏军残部尽数投降,清点人数约两千三百余。”
商鞅颔,目光掠过街面上列队待降的魏军。
他们大多衣衫褴褛,脸上满是疲惫与惊惧,手中的兵器早已丢弃在一旁。
“传令下去,降卒凡愿归乡者,放粮米路费;愿入秦军者,按新法编伍。
不得擅杀一人,不得劫掠百姓。”
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。
景监应声而去,商鞅转而望向少梁城西的方向。
那里,是河西之地连绵的沃土,曾是秦国东出的屏障,却在数十年前被魏国夺走。
如今,少梁城破的消息,正如风一般掠过这片土地。
不出三日,消息便传到了河西重镇临晋关。
魏军守将冯亭站在关楼上,望着关外尘土飞扬的方向,手中的虎符几乎被捏碎。
“少梁三日即破?公孙痤何等人物,竟败得如此之快!”
他身旁的参军面色惨白,声音颤:“将军,秦军锐不可当,听闻商鞅亲率三万锐士,沿途诸城无不望风披靡。
我们……我们守得住吗?”
冯亭沉默了。
他戍守临晋关五年,深知此关的防御之固,可少梁城的陷落如同惊雷,震碎了将士们的军心。
连日来,军中流言四起,有的说秦军士兵个个以一当十,有的说商鞅有鬼神相助,更有甚者,说魏惠王已放弃河西,不肯派一兵一卒增援。
当晚,秦军前锋抵达临晋关下。
没有喊杀声,没有攻城锤撞击城门的巨响,只有秦军阵列整齐的脚步声,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。
商鞅亲自来到关前,对着城楼上喊道:“冯将军,少梁已破,公孙将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