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风武韵
咸阳城西的“振威武馆”
外,青石板路上总围着一圈看热闹的孩童。
他们踮着脚扒着木栅栏,眼睛直勾勾盯着院内——武馆馆主赵苍正手持铁枪,枪尖挑着枚铜钱在晨光里翻飞,枪杆转动间带起的风,把院角老槐树的叶子吹得簌簌响。
“看!
赵馆主的‘盘龙枪’又快了!”
穿粗布短打的少年李信攥着拳头,指节都泛了白。
他爹是城西的铁匠,前几日被无赖讹了钱还挨了打,李信便日日来这儿,想求赵苍收他为徒。
赵苍收了枪,铜钱“当啷”
落进腰间布袋。
他瞥见栅栏外的李信,眉头微蹙——这孩子连续来蹲了五日,眼神里的倔强倒有几分习武的料子。
但他开馆三年,收徒向来谨慎,既要考察心性,更要问清缘由。
“进来吧。”
赵苍推开半扇木门,声音像淬了铁,“说说,你为何要学武?”
李信踉跄着跑进来,膝盖一弯就要下跪,却被赵苍伸手扶住。
“学武不是为了报仇。”
赵苍的手掌粗糙有力,指尖还留着早年练拳磨出的厚茧,“你若只为打抱不平,迟早会走偏。”
“我……”
李信红了眼眶,声音却没弱半分,“我想护着爹,护着街坊!
上次无赖来抢铁匠铺,我连挡都挡不住。”
他抬手抹了把脸,“赵馆主,我知道学武苦,但我能熬!”
赵苍盯着他看了半晌,忽然笑了——这股韧劲,倒像极了二十年前的自己。
那时他还是赵国“赵氏枪术”
的传人,秦灭赵后,父亲带着他逃到咸阳,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:“枪术不是用来争战的,是用来护人的。”
“先从扎马步开始。”
赵苍转身从兵器架上取了柄木枪,“每日辰时来,申时走,若能坚持三个月,我再教你真功夫。”
李信接过木枪,枪杆沉甸甸的,却让他心里踏实。
他学着赵苍的样子扎下马步,脊背挺得笔直,连阳光落在肩头都不敢动一下。
武馆里已有十几个学徒,大多是咸阳城里的平民子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