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地竞技风
咸阳城的初夏总是裹挟着麦香,城南的空地上新铺的黄土被往来的脚步碾得平实。
李敢蹲在蹴鞠场边,用手指摩挲着草绳编织的鞠球,皮革表面还留着昨夜浸润过桐油的滑腻感。
不远处,他的胞弟李诚正踮着脚往木架上挂彩幡,绛色的绸布在风里猎猎作响,像极了军营里的令旗。
“阿兄快看!
西市的胡商也来了!”
李诚突然嚷道。
三个高鼻深目的异域人正站在围观人群后,腰间悬挂的银饰随着动作叮当作响。
李敢眯起眼,认出为那人常推着香料车穿街过巷,此刻手里竟捧着个皮囊,想来是装满了西域的葡萄酿。
辰时三刻的梆子声刚落,场边已围拢了两百余人。
穿粗麻短打的脚夫们扛着扁担挤占前排,梳双鬟的少女们躲在货郎的遮阳伞下窃笑,连隔壁酒肆的掌柜都搬来条案,摆上了陶碗与酸梅汤。
李敢将鞠球往空中抛了抛,皮革撞击掌心的闷响里,他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吆喝——是车府的雇工们到了。
“李家三郎,今日定要分个胜负!”
领头的壮汉拍着胸脯,他胳膊上还留着搬货时蹭出的擦伤。
去年秋收后的赛事里,正是这人用个刁钻的头球赢了李敢他们队,此后每逢集市日碰面,总要被起哄着比试一番。
李敢扯了扯腰间的布带,露出胳膊上紧实的肌肉。
他身后的少年们已自分成两队,用不同颜色的束带区分阵营。
最小的虎头刚满十三,还没褪去稚气的脸上沾着泥点,却非要学着大人模样往手上吐唾沫搓揉。
“开球!”
随着场边老者一声断喝,鞠球在空中划出弧线。
李敢瞅准落点纵身跃起,膝盖撞到对方队员的髋骨时,他顺势将球顶向左侧。
虎头像只敏捷的小兽冲过去,却被对方的后卫拦了个正着。
人群里爆出哄笑,李敢正想喊“稳住”
,就见鞠球突然从人缝里飞出来,擦着他的耳根掠过。
“好球!”
喝彩声浪里混着铜板落进陶碗的脆响。
李敢瞥见西市胡商正往案几上放银饼,而他的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