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堂惊变:新君的致歉
咸阳宫的梁柱在晨光中泛着冷硬的光泽,如同殿内凝滞的空气。
卫鞅站在阶下,玄色朝服上的褶皱里还沾着渭水两岸的尘土——昨夜他刚从关中平原的水渠工地赶回,靴底的泥痕尚未褪尽。
新君驷端坐于王座之上,目光扫过阶下群臣时,那双眼曾让卫鞅心惊的眸子此刻竟藏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情绪。
“诸位臣工,”
新君的声音打破了沉寂,青铜编钟的余韵似乎还在梁柱间回荡,“前日接到陇西急报,匈奴骑兵已越过萧关,劫掠了三座边城。”
阶下顿时起了一阵骚动。
甘龙拄着玉杖的手微微一颤,他身旁的杜挚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。
卫鞅眉头微蹙,他麾下的密探三日前才传回消息,匈奴此次异动背后似有义渠人暗中支持,没想到来得这么快。
“君上,”
公子虔出列奏道,他的声音因常年佩戴刑具而带着沙哑,“自商君离京编法典,边军军纪日渐松弛,如今正是教训!
依老臣之见,当即刻罢免边将,另派公族子弟前往镇守。”
卫鞅上前一步,玄色衣袍在晨光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:“公子此言差矣。
边将皆是军功出身,若因一次失利便全盘否定,何以服众?臣以为当增派粮草,令其戴罪立功。”
“商君倒是护短。”
甘龙冷笑一声,玉杖在金砖上顿出沉闷的声响,“可谁不知那些边将都是商君一手提拔?如今出了纰漏,自然要商君担责。”
卫鞅正要驳斥,却见新君抬手示意众人噤声。
王座上的年轻君主缓缓起身,玄色龙纹朝服随着动作展开,如同蓄势待的鹰隼。
他走下三级台阶,目光越过群臣,直直落在卫鞅身上。
“商君,”
新君的声音忽然放低,带着一种卫鞅从未听过的沉重,“去年冬日,栎阳粮库失火,烧毁粮草三万石。
当时有臣奏报,说是商君编纂法典时疏于防范,可有此事?”
卫鞅一怔,那日他正在泾阳督查水渠,粮库失火纯属意外,事后早已查明是看守懈怠。
他刚要辩解,却见新君摆了摆手。
“还有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