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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张了张嘴,似乎想说什么,最终只是躬身道:“臣,遵旨。”
退朝时,驷看见甘龙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卫鞅一眼,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而卫鞅走出大殿的背影,比往日挺直了几分,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僵硬。
三
流言一旦有了土壤,就会疯长成藤蔓。
有人说,卫鞅在商於私铸兵器,豢养死士,只等时机成熟便要取而代之;还有人说,他与楚国令尹暗中勾结,答应只要楚兵助他夺权,便割让汉中之地。
最恶毒的是一种说法:当年孝公病重,本想改立公子虔,是卫鞅用药毒死了孝公,才让驷顺利登基。
这些话像淬了毒的针,扎进驷的心里。
他开始频繁地召见公子虔,听这位被割了鼻子的伯父哭诉:“鞅贼当年害我受劓刑,就是怕我碍他的事!
如今他权势滔天,若不除他,恐社稷难保啊!”
每次召见公子虔后,驷都会去卫鞅编纂法典的偏殿看看。
他总看见卫鞅伏在案上,头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着,手边的青铜灯盏里,灯油烧得只剩浅浅一层。
有好几次,他想开口问些什么,可一想起那些流言,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“君上?”
卫鞅察觉到他的目光,抬起头来。
灯光下,他眼角的皱纹像刀刻的一般,“法典已修订过半,只是关于军功爵的晋升标准,臣还想……”
“不必了。”
驷打断他,“此事朕自有考量。”
卫鞅握着笔的手顿了顿,墨汁在竹简上晕开一个小小的黑点。
他沉默片刻,轻声道:“是。”
四
朝堂上的气氛越来越诡异。
卫鞅提出的奏议,总会被甘龙一派以各种理由驳回。
有时是“天时不利”
,有时是“民心未安”
,最荒唐的一次,竟说“近日星象异动,恐犯忌讳”
。
而驷往往一言不,任由两派争执,直到卫鞅的声音渐渐低下去,才淡淡地说一句“此事再议”
。
那些曾受卫鞅提拔的官员,开始变得惶恐不安。
有人悄悄改换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