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2集 学堂的变化(1 / 4)

栎阳书声

栎阳的秋老虎总带着股渭水的潮气,把夯土城墙蒸得冒白烟。

南门老槐树下,那根曾让卫鞅砸下五十金的木头早被移走,如今立着块丈高的木牌,上面用漆写着“栎阳学堂”

四个大字,墨迹被雨水泡得乌,却依旧扎眼。

槐树下蹲着个穿粗麻短打的汉子,正用树枝在泥地上划拉。

他叫黑九,前两年还是公子虔封地的奴隶,去年靠着军功升了公士,分到半亩田。

此刻他儿子狗剩正扒着学堂的木栅栏,喉咙里出呜呜的声响——那是想进去又怕被先生打的模样。

“进去吧,”

黑九把树枝一扔,粗粝的手掌在儿子后脑勺上拍了拍,“左庶长说了,咱秦人也能认字,认了字才知道新法写的啥。”

狗剩眨巴着黑黢黢的眼睛,盯着栅栏里那些穿得比他整齐的孩子。

他们正跟着一个戴高冠的先生念:“一兔走,百人逐之,非以兔为可分以为百,由名分之未定也……”

声音忽高忽低,像渭水滩上的水鸟叫,却比鸟叫更让人心里颤。

这是栎阳头一所百姓能进的学堂,开了整半年。

先前这里是间废弃的粮仓,梁上还挂着去年的谷壳。

卫鞅让人拆了粮仓的土台,砌了三十张土案,又从军中挑了三个识文断字的老兵当先生。

头天招生时,来的不是拖鼻涕的娃,倒是一群扛着锄头的老汉,堵着门问:“认字能当饭吃?”

先生里年纪最大的叫赵平,原是魏国大梁人,当年跟着卫鞅从安邑来的。

他记得开蒙那天,卫鞅亲自站在学堂门口,手里捏着一卷竹简。

有个豁牙的老秦人死盯着他腰上的剑,突然啐了口:“念书?前年官府征粮,把我家存粮都搬空了,咋不教咱咋保住口粮?”

卫鞅没动气,解开竹简念:“新法规定,耕织致粟帛多者,复其身。

意思是,种粮多、织布多的,能免徭役。”

他指着旁边刚立起的木牌,“这上面写着各县粮税定数,谁家该缴多少,清清楚楚。

不认字,咋知道官府没多要?”

那老秦人梗着脖子还想说啥,却被身后一个妇人拽了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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