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西边换来的,抗冻!”
“去!”
二牛应道,“我明早跟你一起去。”
狗剩笑着跑远了,歌声在暮色里飘得很远。
二牛想起刚到商於那天,夜里听见隔壁屋有人哭,是个从赵国逃来的妇人,说梦见自己的地被官府收走了。
当时他也跟着揪心,可如今看着这片地,看着那些忙碌的身影,他心里再没了疑影。
秦法是严,可严得在理。
你偷东西,就受罚;你好好种地,就有奖。
不像在魏国,你再勤快,地里的粮食也可能被大夫抢走;你再本分,也可能被兵丁随意打骂。
“儿啊,回吧。”
娘收拾好篮子,“我摘了些野菜,晚上给你做菜粥。”
二牛扛起锄头,娘挎着篮子跟在旁边。
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,投在新翻的土地上,像两棵扎下根的树。
路过村口的告示牌时,二牛停下脚步。
牌上贴着“徕民令”
的条文,是用隶书写的,他不认字,却听识字的人念过:“凡三晋之民,来秦耕织者,授田一顷,宅九亩,免三岁租赋……”
风从山坳里吹过来,带着草木的清香。
二牛望着远处正在修建的水渠,望着那些在坡地上新栽的树苗,忽然觉得,这商於的风虽然硬,却吹得人心里亮堂。
他想起那个货郎说的话,卫鞅也是魏人。
或许正是因为在魏国受过苦,才知道百姓要的是什么。
不是那些虚头巴脑的礼义,而是一块能安心耕种的地,一口能填饱肚子的饭,一个能让子孙不再受欺负的家。
“娘,”
二牛忽然说,“等明年收了粮食,咱也买头牛吧。”
娘笑着点头:“好,买头最壮的牛,让它帮咱犁地,多打粮食。”
夜色渐浓,村里的灯一盏盏亮了起来。
二牛看着自家那间新盖的坯房,窗户里透出昏黄的光,心里头热乎乎的。
他知道,这日子就像他刚翻的地,虽然还带着土坷垃,却已经埋下了希望的种子。
远处传来打更人的梆子声,“咚——咚——”
,一声一声,沉稳有力,像敲在每个人的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