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轻人,说话带着关中口音,却也能听懂:“你家的地靠河边,适合种粟米。
这铁犁是左庶长特意让人赶造的,比木犁省力,你拿去用。”
兵丁把铁犁卸下来,官吏又指着不远处的土坡:“官府要在那边修水渠,从洛河引水过来,秋后就能用。
到时候你这地,浇起来就方便了。”
二牛看着那铁犁,犁头闪着青黑的光,比他在魏国见过的任何犁都结实。
他想起在家时,用的还是祖辈传下来的木犁,翻地时得三个人拉,一天也翻不了半亩地。
“多谢大人!”
他忍不住作揖。
官吏摆摆手:“谢左庶长吧。
他说,三晋的百姓都是好农夫,只要给你们地,你们就能种出粮食。”
他拍了拍二牛的肩膀,“好好种,明年收成好了,官府还有赏。
若是能多交粮食,你也能像那老兵一样,得爵位,给你娘挣个诰命。”
二牛的脸腾地红了。
爵位?那是他在魏国连想都不敢想的事。
在老家,只有大夫和士才有爵位,像他们这样的农夫,祖孙三代都是“氓”
,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。
官吏走后,二牛扛着铁犁回到田里,娘正用石头垒田埂。
他把铁犁往地上一插,犁尖稳稳地扎进土里。
“娘,”
他声音颤,“官吏说,好好种地,能得爵位。”
娘直起身,眼里闪着光,抬手抹了抹眼角:“你爹要是能看见……”
话说到一半,又赶紧打住,“快干活吧,别辜负了这好光景。”
日头偏西时,二牛终于把分到的半亩地翻完了。
新翻的土地松松软软,像块等着撒种的糕饼。
他坐在田埂上,看着远处的农夫们扛着锄头往村子走,炊烟在新盖的坯房上空袅袅升起,心里踏实得像揣了块暖玉。
有个牵着牛的少年从旁边经过,哼着不成调的歌。
二牛认出他是从韩国逃来的,叫狗剩,刚来的时候瘦得像根柴禾,现在脸上有了肉,嗓门也亮了。
“二牛哥,明天去领麦种不?”
狗剩喊道,“听说新到了一批好麦种,是左庶长从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