胜利之光:沦陷区的庆典与新生
残阳如血,曾浸染这片土地的屈辱与苦难,此刻却化作了暖金色的光晕,温柔地洒在青石巷陌间。
当第一声胜利的号角穿透晨雾,沦陷区的每一扇木窗后,都亮起了颤抖却炽热的眼睛。
积压多年的泪水混着欢笑,在布满皱纹的脸颊和年轻的面庞上同时滑落——这一天,他们等了太久。
一、盛装里的岁月痕
天还未全亮,陈家巷的王婆婆就颤巍巍地打开了雕花木箱。
箱底压着的,是件月白色的软缎旗袍,领口袖口绣着细密的缠枝莲,针脚间还留着民国二十年春天的阳光。
那是她嫁人的衣裳,后来日伪推行&0t;良民证&0t;,这锦绣就成了禁忌,被她藏在樟木箱最深处,用樟脑丸小心护着,像守护一个易碎的梦。
&0t;娘,我帮您扣盘扣。
&0t;女儿阿秀的声音带着哽咽,指尖拂过旗袍上几处被虫蛀的小洞,那是暗无天日的岁月留下的印记。
王婆婆对着斑驳的铜镜,将银簪插进髻,簪头的珍珠在晨光里微微亮,像她眼中未落下的泪。
&0t;好,好啊&0t;她喃喃着,忽然想起三年前在户籍登记处被推倒的那个清晨,日伪军的皮靴踩在她的青布围裙上,而今天,她要穿着最好的衣裳,去见那些为他们夺回尊严的人。
同样在收拾行装的,还有铁匠铺的刘大山。
他翻出压在工具箱底的蓝布长衫,那是他爹留下的,领口磨得有些白。
妻子李氏往他衣兜里塞了个热乎乎的煮鸡蛋:&0t;到了会场,听指挥,别瞎咋呼。
&0t;刘大山瓮声应着,却偷偷在腰间别了把磨得锃亮的扳手——这不是去打架,是想让那些抗日战士看看,沦陷区的爷们儿,手里有手艺,心里有血性。
街头巷尾,处处是这样的景象。
平日里藏在补丁下的粗布衣被仔细浆洗,姑娘们用凤仙花染红了指甲,孩子们举着用彩纸糊的小旗子,旗子上歪歪扭扭写着&0t;胜利&0t;二字。
曾经用来登记&0t;良民&0t;的保甲公所前,如今挂满了红绸,风吹过,哗啦啦地响,像是无数被解放的灵魂在歌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