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?”
春杏把本子递上去,字迹歪歪扭扭,却透着股韧劲。
李干事笑着点头:“对!
春杏同志,以后你就是咱妇女识字班的班长了!
等学会了写字,就能在户口簿上自己填家庭收支了。”
教室后排,几个年轻小伙凑在一起,正对着户口簿商量事。
“柱子,你说咱要是报名参加区里的修路队,这户口簿上能记‘工人’不?”
一个叫石头的青年问。
赵铁柱翻着户口簿最后几页,那里留着“职业”
和“社会关系”
的空栏。
“李干事说,以后职业要按咱实际干啥填。
你要是修路,就填‘筑路工人’,比以前填‘雇农’体面多了!”
窗外的月光洒进来,照在黑板上“新社会”
三个字上。
夜校里的油灯明明灭灭,映着一张张认真的脸。
那些过去在日伪户籍簿上只有编号和“良民”
标签的人,如今正借着户口簿上的墨香,一笔一划地书写着自己的新身份。
第五章田埂上的希望
入夏的雨来得急,赵家村的水渠却没像往年一样决堤。
这都得益于上个月区里组织修的新水渠,石头和赵铁柱他们几个年轻小伙,还因为干活卖力,在户口簿的“奖惩记录”
页上盖了红章。
“爹,你看这稻子长得多好!”
赵铁柱蹲在田埂上,拨开稻穗,里面已经结了饱满的谷粒。
王大爷拄着拐杖走过来,弯腰捏了捏稻穗,脸上笑出了褶子:“好,好啊!
比去年鬼子在的时候,穗子长了一半!”
春杏背着竹筐从地里回来,筐里是刚摘的豆角。
“区里的农技员说,等秋收了,要按户口簿上的土地亩数,给咱们新稻种。
听说那稻种叫‘胜利一号’,是根据地科研所培育的。”
说话间,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。
是区公所的通信员,他骑着马,手里挥着一叠文件:“赵铁柱,王大爷!
好消息!
边区政府批下来了,咱们赵家村被评为‘模范重建村’,每家的户口簿上都能加页‘荣誉记录’!”
村里人闻讯都围了过来,李干事拿着红印泥,挨家挨户在户口簿的最后一页盖章。
“这红章一盖,以后你们去根据地买农机具,能打八折!”
王大爷摸着户口簿上新鲜的红印,眼眶有点湿润:“俺活了六十岁,头一回觉得这‘户口’是个让人踏实的东西。
以前鬼子拿着它抓人、派苛捐,现在政府拿着它给咱们分地、种子……”
夕阳西下,金色的阳光洒在绿油油的稻田上。
赵铁柱站在田埂上,望着远处连绵的青山。
他知道,山那边就是根据地,是抗日力量的后方。
而他脚下的这片土地,正因为一本小小的户口簿,重新焕了生机。
“春杏,等秋收了,咱用新户口簿去区里贷点款,买台新式的脱粒机咋样?”
赵铁柱转过身,眼里闪着光。
春杏擦了擦汗,笑靥如花:“好啊!
到时候咱把户口簿往合作社的柜台上一拍,就说咱是‘模范户’,看谁不羡慕!”
晚风吹过田野,带来阵阵稻香。
村口的老槐树下,张秀才正借着暮色,给围坐着的乡亲们念报纸上的新闻:“……抗日民主政权在沦陷区推行新户籍制度,保障民生,展生产,沦陷区正逐步成为国家复兴的重要力量……”
话音落下,不知是谁带头鼓起了掌,掌声越来越响,惊起了树上的几只麻雀,扑棱棱飞向渐渐沉暗的天空。
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