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原因在于地方豪强“通同里正,隐产降等”
,而贫民“虽仅有薄田,亦被抑为高户”
。
四、户籍重建的成效与潜在危机
(一)从“户口凋零”
到“生齿日繁”
北宋版籍制度的推行,使户籍人口在短期内显着回升。
据《宋史·地理志》统计:
-建隆元年(960年),全国在籍户数约96万;
-开宝九年(976年),增至309万户;
-至道三年(997年),达686万户;
-天禧五年(1021年),突破0万户。
人口增长的背后是垦田面积的扩大:太祖时期垦田295万顷,至真宗天禧年间增至524万顷,版籍登记的土地与人口形成相互促进的良性循环。
咸平六年(1003年),户部判官孙冕奏报:“自五代以来,民多流亡,田野荒秽,今见丁口渐繁,田野日辟,版籍之数,倍于往昔”
,反映了户籍重建对经济复苏的推动作用。
(二)制度执行中的结构性矛盾
1客户的身份困境:客户虽被编入户籍,但缺乏土地所有权,“一遇水旱,即束手无策,唯有流亡”
。
景德年间(1004-1007年),江淮地区客户因灾逃亡,“朝廷虽令招抚,然流民既归,而主户多不与田耕种”
,导致“客户复逃,版籍又虚”
。
2户等划分的利益博弈:一等户为逃避重役,常通过“诡名析户”
(拆分户籍)降低户等。
如江南地区“富家大姓,争为小户,以避差役”
,将一户拆分为数户,“父析子户,母析女户,兄弟析居”
,导致“版籍虽存,人户已减”
。
3地方官的考核压力:宋廷以“增户”
作为考核地方官的重要标准,引虚报户口的乱象。
大中祥符元年(1008年),知虢州(今河南灵宝)王曾奏报:“诸州岁奏户口,多有不实,或析客户为主户,或虚增丁口以邀赏”
,甚至出现“客户本无田产,而强编为主户,以充数耳”
的荒诞现象。
五、户籍新制与封建统治的深层逻辑
(一)从“人身控制”
到“财产税基”
的转型
与唐朝户籍强调“丁口”
不同,北宋版籍以“资产”
为核心,标志着户籍功能从“人身依附”
向“赋税征收”
的转变。
唐朝均田制下,户籍是分配土地的依据,“计口授田”
;而北宋版籍则是确认土地私有权的凭证,“有田则有籍,无田则无籍”
。
这种转变适应了土地私有化的趋势,也为后来“一条鞭法”
的赋税改革埋下伏笔。
(二)中央集权与基层控制的强化
北宋通过版籍制度,将五代时期失控的基层重新纳入国家治理体系。
里正、户长等基层吏员由主户上等户充任,既减轻了官府的管理成本,又使地主阶层成为国家赋税征收的代理人。
正如南宋李心传在《建炎以来系年要录》中所言:“北宋版籍之法,使民不敢轻易迁徙,使吏不得肆意科敛,盖所以固国本也”
。
然而,版籍制度的内在缺陷也预示了未来的改革压力。
客户的流动性与主户的逃役行为,始终挑战着户籍的稳定性;而随着商品经济的展,以土地为核心的户籍登记,逐渐难以适应手工业者、商人等新社会群体的管理需求。
至宋仁宗时期,“主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