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防巡逻任务,这种「亦农亦兵」的户籍设计,使福建沿海在五代时期得到大规模开。
(三)南汉:蕃商经济下的户籍包容
南汉(917—971年)据有岭南地区,广州港是当时中国与东南亚、阿拉伯贸易的枢纽,境内海外蕃商云集。
刘氏政权推行「重商轻农」政策,其户籍管理呈现出罕见的开放性。
1蕃坊户籍与宗教包容:南汉在广州设「蕃坊」,允许阿拉伯、波斯、印度商人居住,蕃坊设「蕃长」,由外商推举,负责蕃商户籍登记与宗教事务。
据阿拉伯旅行家伊本·白图泰记载,南汉时期广州蕃商户籍达十二万,蕃坊内建清真寺、教堂,户籍管理中尊重其宗教习俗,允许蕃商按伊斯兰法处理内部纠纷。
2市舶户籍与关税创新:南汉在广州设「市舶使」,将海商户籍分为「本土海商」与「蕃商」两类,前者按「船户」登记,后者按「商团」登记。
关税征收按户籍资本分为三等,上等户(资本万贯以上)抽分30,中等户20,下等户10,这种累进税制在古代户籍管理中颇具创新性。
3矿冶户籍与工商并重:岭南矿产丰富,南汉将矿冶户编为「炉户」,户籍隶属「铁务」,允许炉户在官营矿场之外私营开采,只需缴纳「矿税」。
据《南汉书》记载,乾亨年间(917—925年),广州炉户达两万余,其户籍地位与农耕民户平等,反映了南汉「工商皆本」的户籍理念。
四、地理经济差异下的户籍管理成效与局限
(一)农业型政权的稳定与困境
南唐、楚等以农为本的政权,通过户籍与土地的强绑定,短期内实现了赋税稳定。
南唐昇元年间,户籍人丁较杨吴时期增长40,江淮农业恢复至盛唐水平;楚则凭借茶户户籍垄断湖南茶利,成为南方较强盛的政权之一。
但这种管理模式也存在致命缺陷:南唐后期因土地兼并加剧,「诡名寄产」(大户隐瞒人丁土地)现象普遍,据《江南别录》载,后主李煜时期,江南实际人丁比户籍登记少三分之一;楚因茶户世袭制限制了产业流动,导致后期茶叶品质下降,茶税锐减,终因经济失衡被南唐攻灭。
(二)商业型政权的活力与隐患
吴越、闽、南汉的商业户籍管理催生了经济繁荣。
吴越通过海商户籍推动明州港成为「海上丝绸之路」重要节点,丝织品远销日本;闽的泉州港在五代末期已越广州,成为蕃商选口岸;南汉的广州蕃商户籍体系为宋代市舶制度奠定了基础。
但商业户籍的松散性也带来统治风险:吴越坊户中富商大贾通过贿赂胥吏逃避商税,导致「上等户赋轻,下等户赋重」;闽的蕃商户籍因缺乏有效监管,曾生阿拉伯商人勾结海盗劫掠沿海事件;南汉因过度依赖蕃商税,本土农业户籍凋零,最终因「工商盛而农战衰」被北宋轻松平定。
五、历史余响:南方户籍实验对宋代的启示
五代十国南方政权的户籍管理差异,本质是地理环境与经济模式对制度的塑造。
农业型政权的「田亩—人丁」绑定逻辑,为北宋「主户—客户」制度提供了借鉴;商业型政权的「市舶户籍」「蕃坊管理」,则直接影响了宋代市舶司的设置与蕃商管理政策。
尤为重要的是,南方政权在户籍分层(如匠籍、茶户)、流动人口管理(如客籍院)、民族户籍(如峒户)等方面的创新,打破了唐朝「重农抑商」的户籍思维定式,成为中国古代户籍制度从「人身控制」向「经济管理」转型的先声。
当北宋重新统一中原后,面对南方已然成型的商业社会,不得不调整户籍政策,最终形成了「农工商并重」的多元户籍体系,这正是五代南方户籍实验的历史馈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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