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也不算白身,忙快步上前,撩起衣摆,跪地行礼,声音清朗,却难掩一丝紧张。
“堂哥不必多礼,快快请起。”
苏旭起身相迎,语气亲切,抬手示意他在对面落座。
苏晓起身,略略整理衣衫,这才在苏旭对面的紫檀木椅上小心坐定,双手不自觉地交握于膝前。
“堂哥此来,有何要事?”苏旭率先打破沉默,目光落在苏晓身上,带着几分探寻。
苏晓略一迟疑,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笺,双手呈上:
“回禀殿下,家父苏仁让微臣带来一封亲笔信,还望殿下亲启。”
苏旭接过信笺,拆开蜡封,展开信纸细读。
信上笔迹遒劲有力,正是苏仁的笔迹。
信中絮絮道来家中近况,随后话锋一转,提及苏明此行上京的目的,言语间颇有几分恳切之意,希望苏旭能为苏明寻一门门当户对的婚事,最好能是皇亲国戚,如此一来,也能助苏旭在朝中多一份助力。
苏旭将信仔细看过一遍,面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,心中却思绪万千。
他指尖轻抚信笺边缘,沉吟片刻,才缓缓开口:“苏伯父信中之意,孤已然明了。只是……”
他顿了顿,目光转向窗外,似是在斟酌言辞,又像是在掩饰眼底的情绪。
“只是,明妹妹也是孤看着长大的,自幼如珠如宝般呵护,如今正是天真烂漫之时,为何要如此早便将她嫁作人妇,卷入这深宅大院的是非之中?
况且,姑苏与京城相隔千里,远嫁于此,于女儿家而言,未免太过辛苦了。”
苏旭收回目光,重新看向苏晓,语气真挚,带着几分恳切:
“此事,还需从长计议,莫要误了明妹妹的终身幸福。”
苏晓闻言,心中稍安,却又不知该如何回应,只得垂首应道:“殿下所言极是。”
见苏晓面露难色,苏旭忽然一笑,话锋一转:
“倒是堂哥你,这些年在姑苏也辛苦了。
如今既然来了京城,孤倒是可以为你谋一份差事。”
苏晓一愣,连忙拱手道:“微臣惶恐,一切但凭殿下安排。”
苏旭略一思忖,道:“工部主事之位恰好空缺,以堂哥的才学,想来是得心应手的。如何?”
工部主事?
这四个字如同一道惊雷,在苏晓的脑海中轰然炸响。
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,因动作过猛,膝盖甚至撞到了紫檀木桌案的边缘,发出一声闷响。
可他浑然不觉疼痛,只是瞪大了双眼,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位气定神闲的堂弟。
“殿下……您……您是说……工部?”
苏晓的声音都有些发颤,几乎以为自己是听错了。
他不过是个初来乍到的秀才,连举人都不是。
按朝廷规制,就算有天大的门路,也最多是从个末流的从九品小官做起。
而工部主事,那是正六品的京官!
是从七品的主事属官擢升上来的,掌管着具体的司务,是部里真正的实权人物。
这中间隔着的,是无数读书人皓首穷经也未必能跨越的天堑。
苏旭看着他惊惶失措的模样,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,他抬手虚按了一下,示意苏晓稍安勿躁。
“堂哥不必如此惊讶,”
他的声音平稳而温和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,
“孤说你能胜任,你便能胜任。你的文章,孤是看过的,条理清晰,见解独到,并非只会引经据典的腐儒。
工部掌天下屯田、水利、土木、交通之政令,事务繁杂,正需要堂哥这样心思缜密的人才。”
苏晓的嘴唇翕动了几下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巨大的惊喜和惶恐交织在一起,让他感觉自己仿佛踩在云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