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以往活络,他媳妇则一如既往地挂着略显局促的笑容。
一切都和往常的节日回家一样,热闹,客气,带着一种程式化的亲切。
晚饭异常丰盛。
母亲使出了浑身解数,鸡鸭鱼肉摆满了八仙桌。
圆月像一枚巨大的银币,镶嵌在墨蓝色的天幕上,清辉透过窗户洒进来,与屋里温暖的灯光交融。
桌上,父亲照例开了瓶好酒,给我和小勇都倒上了一点。
他抿了一口酒,咂咂嘴,开始重复他那些我早已能背下来的“丰功伟绩”
:“今儿个碰见村东头老张,又问起你咧。
我说我闺女啊,忙!
生意上的事,管着好些人呢!
那两套房子,地段都好得很……”
他的声音洪亮,带着不容置疑的得意。
母亲在一旁附和着,不停地给我夹菜:“颖啊,多吃点,看你又瘦了。
李强和孩子咋没一起回来?生意太忙了?”
“嗯,他……走不开。
孩子要上补习班。”
我含糊地应着,嘴里的红烧肉忽然变得味同嚼蜡。
李强不是忙,我们已经在冰冷的沉默中僵持了快一个月了。
所谓的生意,早已是勉强维持,表面的风光全靠借贷和硬撑。
那两套房子,一套租出去租金勉强覆盖另一套的贷款,压力大得我时常在深夜惊醒。
我们之间,早已没了温情,只剩下无休止的争吵、埋怨和令人窒息的冷漠。
离婚的念头,像藤蔓一样,在我心里疯狂滋长,缠绕得我几乎透不过气。
我看着眼前父母满足的脸庞,听着他们对我“幸福生活”
的想象和赞美,那些堵在喉咙口的话,像滚烫的岩浆,灼烧着我的理智。
我知道,打破这份他们精心维护的“圆满”
是残忍的。
可是,我快要装不下去了。
这个中秋,这个团圆夜,我不想再戴着假面生活。
饭桌上,话题从我的“风光”
渐渐扯到了村里。
父亲说起村西头老李家的闺女,因为男人家暴离了婚,带着孩子灰溜溜地回了娘家,成了全村的笑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