乱地试图清理地上的污迹。
表妹惊魂未定,整个人都在微微抖,一只手死死捂着胸口。
她脸色惨白得像一张纸,大口喘着气,额头和鼻尖全是冷汗。
当她惊惶的目光终于聚焦到突然出现的我脸上时,刹那间,她的瞳孔猛地收缩,仿佛看到了比刚才倾倒的垃圾桶更可怕的东西!
一层浓重的、无法掩饰的羞耻和狼狈瞬间覆盖了她整张脸,血色褪得干干净净。
她嘴唇哆嗦着,却一个字也不出来,眼神慌乱地想要躲闪,却又无处可逃,最终只能死死地盯着地面那块肮脏的污渍,似乎想把自己也缩进那滩污水里。
“……表姐?”
半晌,她才艰难地从嗓子眼里挤出两个干涩的音节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
那身沾了点污迹的灰蓝色工装,此刻像一块沉重的裹尸布,将她所有的光鲜和自尊都紧紧包裹、埋葬了。
她狼狈地站在那滩散着恶臭的污渍旁边,与我记忆里那个骄傲的表妹,形成了最残酷、最令人窒息的对比。
时间仿佛凝固了。
商场里悠扬的背景音乐,远处专柜导购轻柔的交谈声,甚至空气里浮动的香氛气味,都变得异常遥远。
只剩下我们之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,以及她身上那股难以忽视的垃圾酸腐味。
“怎么回事?”
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,“你不是在……工会?”
那个“事业单位”
的称谓,此刻说出来都觉得讽刺。
表妹的头垂得更低了,肩膀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,细瘦的脖颈弯成一道脆弱的弧度。
过了好几秒,她才像用尽了全身力气,声音轻得像濒死的蚊子哼哼:“……早辞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
这三个字几乎是从我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心底那个关于赌博的猜测再次翻涌上来,带着冰冷的寒意。
巨大的垃圾桶像一个肮脏的墓碑,隔在我们中间。
她猛地抬起头,脸上是混杂着绝望和某种固执的激烈情绪,嘴唇微微翕动,似乎想争辩什么,最终却只是死死咬住了下唇,推出咬得白的一道印痕。
她再次垂下眼帘,从裤兜里摸出一团皱巴巴的纸巾,机械地、用力地擦拭着工装袖子上沾到的那点污渍,仿佛那是世间最紧要的事情。
那沉默,本身就是一种倔强的控诉,却在无声中印证着我的猜想——除了赌博,还有什么能让一个女人放弃体面的工作,落到这般境地,还如此难以启齿?
“你借钱……就是为了填那个坑?”
我的声音冷了下来,带着无法掩饰的失望和一丝怒气。
那可是赌债的深渊!
无底洞!
她擦拭袖子的动作骤然僵住!
整个人像被高压电流击中,猛地一颤。
她抬起头,用一种完全陌生的、混杂着震惊、痛苦和难以置信的复杂眼光死死盯着我,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我的样子。
那眼神里的绝望和受伤是如此浓烈,像两把冰冷的锥子,刺得我心头莫名一悸。
“赌债?”
她喃喃地重复了一遍,声音嘶哑,带着一种近乎荒诞的悲凉,“哈……你们……你们都觉得我是去赌了?”
她惨淡地笑了笑,那笑容比哭还难看,随即猛地别过脸去,不再看我,也不再说话。
只有肩膀无法抑制地、剧烈地抽动起来,无声的泪水大颗大颗地砸落在肮脏的地面上,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绝望。
她的反应像一记闷棍,敲得我有些懵。
不是赌债?那是什么?
这时,旁边那扇沉重的员工铁门“吱呀”
一声被从里面推开。
一个穿着合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