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感觉不到疼。
lisa那淬毒般冰凉锐利的眼神烙在我的脊梁骨上,茶水间里弥漫的咖啡香和同事们无声的窥探,都成了粘稠的羞辱胶水,把我牢牢地粘在原地动弹不得。
我慢慢转过身,指尖冰凉,却挺直了背脊,对着lisa那张妆容完美的脸,声音带着一种连我自己都陌生的平静:“知道了,lisa姐。
我会注意。
数据录入,今天下班前一定完成。”
回到那个冰冷、狭窄、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简易衣柜的出租屋,我把自己重重摔进那张咯吱作响的单人小床里。
窗外霓虹的光怪陆离透过没拉严的帘子缝隙爬进来,在天花板上投下扭曲晃动的光影。
lisa那轻蔑的眼神、安安嚎啕的哭声、陈岩沉默疲惫的侧脸、还有家里沙上那片熟悉的混乱狼藉……无数碎片疯狂地在脑子里搅动、撞击、切割。
泪水终于汹涌决堤,无声地漫过脸颊,浸湿了粗砺的枕套。
我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,肩膀无法控制地细微颤抖,像一个溺水的人在无声地挣扎。
五年,整整五年,我生命的轨迹似乎只剩下一个单调的圆:早起、做饭、送孩子、打扫、洗衣、接孩子、做饭、无尽的收拾……那些疲惫到麻木的日子,那些被视作尘埃的付出,原来真的可以被他一句话就彻底清零。
心口像被掏空了一个巨大的洞,灌满了寒夜的风,冷得骨髓都在打颤。
不行,田修文,你不能回去。
回去了,你一辈子就钉死在那句“我养的你”
的耻辱柱上,再也下不来了!
怀里的简历纸页被攥得死紧,边缘都起了毛边,微微颤抖着。
我死死盯着那扇厚重的玻璃门,阳光照在上面一片刺眼的白亮,几乎看不清里面的情形。
双脚像灌了铅,沉重地钉在冰冷的地砖上,怎么也抬不起来。
玻璃门上映出我模糊的身影——一个眼神空洞、衣着廉价、与社会隔绝了五年的中年女人,一个连复印机都搞不定的废物。
那身影如此陌生而刺眼,让我几乎想立刻转身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地方。
“田修文!”
一声急促的呼喊刺破我的僵硬。
隔壁工位的小苏一阵风似的冲过来,塞给我一沓厚厚的文件,语快得像打机关枪。
“快快快!
lisa姐让你赶紧把这个送去三号会议室!
那边等着做项目决策汇报,就差这份市场数据汇总了!
跑着去!”
她的目光扫过我僵在原地的样子,带着点同情和焦急。
文件沉甸甸的,带着油墨的温度压在我手心。
“决策汇报”
?这几个字像滚烫的火星溅进我一片混乱的脑海。
我猛地打了个冷战,像被冰水从头浇下。
时间!
会议室里的高层们在等着!
lisa那张冰冷的脸在眼前闪过。
我攥紧文件,深吸一口气,不管了!
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豁然撞开,脚步不再迟疑,猛地力冲了出去。
皮鞋在空旷的磨光地砖上敲出急促而清脆的回响,像擂响的战鼓。
我推开沉重的会议室大门,里面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过来。
我微微喘息,竭力稳住步子,迎着那些审视或疑惑的目光,将文件准确地放在了会议桌主位那个明显空着等待的位置上。
我甚至没看清那个位置上坐着的是谁。
转身关门的那一刻,背后似乎传来一个低沉的询问:“……刚才这位是哪个部门的?”
我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,却不敢回头,飞快地掩上门。
走廊里安静得只剩下我尚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