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背,眼睛深陷,脸上的皱纹像是被刀刻出来的。
他手里拎着安全帽,工作服上沾满水泥渍。
&0t;张师傅,我是田颖。
&0t;我伸出手,他却只是点点头,绕过我进屋。
&0t;坐吧。
&0t;他指了指床边唯一的一把椅子,自己坐在了床沿。
床单虽然旧,但洗得很干净。
我说明了来意,询问他的生活状况。
他回答得很简短,眼睛始终盯着地面。
当我委婉地问及是否有经济困难时,他的手指突然绞紧了工作服下摆。
&0t;公司是不是看到我的银行记录了?&0t;他抬起头,眼神突然变得锐利。
我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&0t;为什么这么问?&0t;
他苦笑一声,从床底下拖出一个铁盒,打开后里面是一叠转账凭证。
&0t;我知道这不正常。
但我控制不了自己。
&0t;
&0t;能告诉我为什么吗?&0t;我轻声问。
张建国的手抚过墙上的照片。
&0t;我儿子,张磊,去年从你们公司的新项目工地上摔下来。
才二十五岁。
&0t;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,&0t;公司赔了五十八万。
&0t;
我的喉咙紧。
那个笑容灿烂的年轻人已经不在人世了。
&0t;老伴受不了打击,半年后就跟我离了。
说我一看到儿子的东西就哭,家里没法待。
&0t;他机械地说着,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,&0t;我出来打工,睡不着觉,就刷手机。
然后看到了小鹿。
&0t;
&0t;小鹿?&0t;
&0t;一个主播,唱歌的。
&0t;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柔软,&0t;她笑起来特别像磊子小时候。
特别是右边那个酒窝。
&0t;
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包带。
一个可怕的猜想在我脑中形成。
&0t;一开始只是几块钱的小礼物,后来她说要冲榜,要我帮忙&0t;他的声音越来越低,&0t;她说会永远记得我,说我是她最特别的大叔。
&0t;
&0t;您给她打了多少钱?&0t;我小心翼翼地问。
&0t;五十二万八。
&0t;他报出一个精确的数字,&0t;上个月我现她把我拉黑了。
账号注销,再也找不到了。
&0t;
房间陷入死寂。
远处工地上的敲打声显得格外刺耳。
我看着这个失去一切的男人,胸口像压着一块巨石。
&0t;张师傅,您知道这些钱可以要回来吗?法律上——&0t;
&0t;不要了。
&0t;他打断我,声音突然变得坚定,&0t;那几个月,她每天晚上都陪我聊天,听我说磊子的事。
值了。
&0t;
我震惊地看着他。
这根本不是理性思考后的结论,而是一个孤独灵魂的自我安慰。
&0t;您妻子知道吗?&0t;
&0t;知道后打了我一巴掌就走了。
&0t;他摸了摸左脸,仿佛那一巴掌的疼痛还在,&0t;她说我疯了,把儿子的命钱给了一个骗子。
&0t;
我无法反驳。
从任何角度看,这都是疯狂的行为。
但看着张建国抚摸儿子照片的样子,我又隐约理解了那种绝望中抓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