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的老茧。

&0t;告诉你又能怎样？&0t;他轻声说，&0t;让你挺着肚子陪我跑医院？还是让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背债？&0t;

夜风吹过院子，炭火的余烬明明灭灭。

我突然想起上周他凌晨三点在厕所干呕，当时我还抱怨他吵醒了我。

羞愧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，我抓住他的手腕，摸到了突出的腕骨——他瘦了这么多，我竟然没现。

&0t;公司那边&0t;我犹豫着开口。

&0t;下周一公布裁员名单。

&0t;他平静地说出这句话，眼神却飘向晾衣绳上那排小小的婴儿衣服，&0t;我主动申请调去西北分公司，那边缺人。

&0t;

&0t;西北？那里医疗条件——&0t;

&0t;工资涨30。

&0t;他打断我，声音干涩，&0t;够付手术费和奶粉钱。

&0t;

我的眼泪砸在地上。

这个曾经在大学辩论赛上意气风的男人，现在为了生存要离开生病的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。

我想起父亲下岗那年，也是这样平静地告诉我们要去南方打工，结果在建筑工地摔断了腿。

&0t;不行！

&0t;我猛地站起来，肚子突然抽痛了一下。

王强立刻扶住我，他的手冰凉。

&0t;我们可以卖车，我可以提前休产假去找兼职，我——&0t;

&0t;田文。

&0t;他按住我的肩膀，力道大得疼，&0t;你爸的腿怎么瘸的，你比我清楚。

&0t;

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下来。

二十年前，父亲也是为了省钱不肯去医院，最终耽误了治疗。

我张了张嘴，却不出声音。

王强叹了口气，弯腰捡起地上半焦的羊肉串，小心地吹掉灰。

&0t;其实&0t;他突然笑了，眼角挤出细纹，&0t;我刚才闻到香味的时候，第一反应是&039;真香&039;，第二反应才是&039;这得多少钱&039;。

&0t;

这个笑容太熟悉了——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时，他省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