留下的字条在我掌心皱成一团,&0t;别找我&0t;三个字像烧红的铁烙印进我的眼睛。
窗外暴雨如注,雨水顺着玻璃窗蜿蜒而下,像极了林小梅后颈那道疤痕的形状——那是三年前她前夫用烧红的火钳留下的&0t;标记&0t;。
我冒雨冲进城中村时,那间出租屋的门大敞着。
三个孩子蜷缩在墙角,最小的那个正吮吸着空奶瓶。
地上散落着撕碎的借条,最大的一张写着&0t;借款五万,周息30&0t;,落款是&0t;金鑫财务&0t;。
&0t;妈妈说要去找爸爸。
&0t;六岁的大女儿小雨把一张照片递给我。
照片上的男人穿着囚服,胸口编号下隐约可见&0t;故意伤害罪&0t;的字样。
翻到背面,有人用红笔写了个地址:青松路47号地下仓库。
仓库铁门上的锁链已经锈蚀。
推开门时,浓烈的血腥味混着霉味扑面而来。
林小梅跪在一滩血泊里,左手腕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。
她面前站着个穿花衬衫的男人,正用手机拍摄她的惨状。
&0t;田姐&0t;林小梅的瞳孔已经涣散,&0t;他们说要拍视频给给监狱里的他看&0t;
花衬衫男人转身时,我认出他是金鑫财务的催收员。
他后腰别着的砍刀沾着新鲜血迹,刀柄上缠着的绷带正是林小梅大女儿校服的颜色。
&0t;嫂子别多管闲事。
&0t;他咧嘴一笑,露出镶金的犬齿,&0t;这女人欠我们老板八十万,连本带利。
&0t;他踢了踢地上的林小梅,&0t;不过现在好了,她买了人身意外险,受益人是她前夫——我们老板的&039;好兄弟&039;。
&0t;
林小梅突然挣扎着抓住我的裤脚。
她颤抖的手指蘸着血,在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&0t;6&0t;。
花衬衫脸色骤变,举起砍刀朝她手指剁去。
我抄起生锈的铁管砸在他太阳穴上,金属撞击颅骨的声音在仓库里格外清脆。
警笛声由远及近时,林小梅的呼吸已经微弱得像风中的蛛丝。
她突然死死攥住我的衣领,指甲掐进我锁骨下的皮肤:&0t;地下室六个和我一样的&0t;这句话耗尽了她最后的力气。
她的瞳孔逐渐放大,倒映出仓库顶上摇晃的灯泡,像一轮苍白的月亮。
三个月后的法庭上,我见到了林小梅的前夫赵金鑫。
这个因&0t;表现良好&0t;提前出狱的男人,正以受害者家属身份索要保险金。
当检察官播放那段地下仓库的录像时,他突然暴起掐住法警的脖子——和录像里他殴打林小梅的动作一模一样。
休庭时,我在法院走廊遇见办理林小梅子女领养手续的社工。
&0t;孩子们很幸运。
&0t;她翻着档案,&0t;在福利院遇到个好心的独居老太太&0t;我的血液突然凝固——档案上收养人签名处,赫然是赵金鑫母亲的名字。
暴雨夜,我蹲守在青松路47号对面。
凌晨两点,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悄无声息地停在后门。
六个瘦小的身影被赶下车,最小的那个怀里抱着破旧的布娃娃——是林小梅的小女儿。
当赵金鑫揪着孩子头往地下室拖时,警方的狙击步枪准星已经锁定他的眉心。
突击队冲进地下室时,水泥地上整整齐齐刻着六道划痕,每道划痕末端都摆着个玻璃罐——泡着六根女性食指的福尔马林溶液,指甲油颜色各不相同。
结案那天,我在证物室看到了林小梅的日记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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