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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鬼——鬼啊——”
有舞女尖叫。
苏公公在外面听得眼前黑。
封华琰眯起眼睛,一瞬不瞬盯着尖叫的舞女。
女子的声音卡在喉咙里,像断了线的风筝,消失得干净。
“你觉得贵妃很可怕?”
封华琰问。
舞女拼命摇头。
“既然不怕,那便继续跳,跳得好了有赏,跳得不好,以死谢罪。”
封华琰冷着声音道。
众舞女硬着头皮站好队,可她们不过二八年华,青葱一样的年纪,实在没见过这样的阵仗,一个个跟软脚虾似的,能撑着走两步路都算了不得,遑论跳舞。
这舞着实不堪入目,偏封华琰不喊停,她们只能继续跳。
乐师们还好些,只把眼睛盯在乐器上,不敢乱看一眼。
直到乐声结束,所有舞女连同乐师,一齐跪在地上。
“苏荃,滚进来。”
封华琰冲着殿外喊。
苏公公忙进来。
“贵妃的生辰宴一直由你盯着,你就是这样办差的?”
封华琰沉声道。
苏公公求饶道:“老奴死罪,求陛下开恩。”
“外面的人,有一个算一个,都叫进来给贵妃贺寿。
若连句好话都不会说,宫里也不必养着你们这群饭桶。”
封华琰道。
“是,老奴这就去办。”
苏公公叫来了很多人,他们排成矩形方阵,将内室围得水泄不通。
“你先来。”
封华琰随手指了最边上一位宫女。
那宫女抬起头,叫封华琰也愣怔片刻。
而一直缩在角落的红袖则不敢置信地看着紫鸢的脸。
紫鸢怎么会在这里?
不可能啊,贤妃死后,妹妹就被调到了太医院,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
红袖的疑问,同样是封华琰的疑问。
“你为何在此处?”
封华琰问道。
紫鸢不敢隐瞒,“贵妃昨日命人通禀,要奴婢在今日此时来昭华殿一趟。”
此言一出,满殿皆惊。
封华琰更是急声道:“贵妃为何命你来昭华殿?”
“奴婢不知。”
紫鸢摇了摇头。
“不知,好个不知。”
封华琰冷笑一声,“人人都道贵妃服毒自尽,深宫之中,毒从何来?依朕看,害了贵妃的便是你!”
听到封华琰的话,众人方明白陛下并没有疯,他只是接受不了贵妃的死,所以才行为失常,可一旦涉及贵妃的死因,他便会死死咬住不放。
陛下的指责有些无厘头——若紫鸢真是贵妃唤来的,岂非冤了她。
可陛下话里的意思却没错,谁说贵妃一定是自尽而亡的?
万一贵妃真是叫人给害死的呢?
或是有人骗她吃了带毒的糕点,或是有人故意投毒,都是有可能的。
紫鸢立刻想到了红袖问她要的那包砒霜,她知道姐姐一向不喜欢贵妃,若真是姐姐
这般想着,紫鸢的脸色变得苍白,她的迟疑落在封华琰眼中便成了铁证。
他太需要一个“嘉萝并非自尽而死”
的可能。
自尽,这个词太残忍,对他如此,对嘉萝亦是如此。
阿萝若是自尽而死,死前该有多孤单,又该有多恨他,连只言片语都不留给他,连最后一面都不肯让他见。
阿萝的恨,他当真承受不起。
所以他只能寻找另一种可能——阿萝并非自尽而死,而是叫歹人毒害的。
这个念头占据了封华琰的大脑,吞噬了他仅剩的理智。
阿萝一定是被人害死的,不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