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道的水渍,冻得泛青),还有手里紧紧攥着的手机,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,张了张嘴,却没说出话来。
画室里静得可怕,只有松节油的味道在空气里凝滞,像一块沉重的石头,压在两个人的心上。墙上挂着的几幅未完成的肖像画,都是他画的周苓:有她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的,有她低头调颜料的,还有她睡着时的样子,每一幅都带着温柔的光。可现在,这些画看起来都像在嘲笑她的愚蠢——原来他笔下的温柔,都是可以用来交易的道具。
“我需要她的资源。”半晌后,陈迹终于开口,声音沙哑得像蒙了一层砂纸,没有辩解,没有道歉,只有平铺直叙的坦白,像在说一件与她无关的事。
周苓看着他,突然笑了。笑声里带着绝望的酸楚,在空旷的画室里回荡,撞在墙壁上,又反弹回来,像无数个细小的回音,刺得她耳膜发疼。“需要资源?”她重复着这四个字,目光扫过那幅《大道》,扫过画布上的鎏金与钴蓝,突然抓起旁边颜料架上的红色颜料罐——那是她昨天下午刚帮他调的深红,用朱砂和赭石按 3:1的比例配的,颜色饱满得像血,本是想用来画道路尽头的落日,象征着他想要的成功与希望。
“哗啦——”
红色颜料被她猛地泼了出去。浓稠的颜料像一道凝固的血痕,瞬间覆盖了画布上大半的鎏金线条,漫过星光时,像把阳光浇熄了,顺着画布的纹路往下淌,速度很慢,像在诉说着无声的控诉,滴在地板上,溅在陈迹的亚麻衬衫上,开出一朵朵妖艳而绝望的花。
“周苓!”陈迹的眼睛瞬间红了,像被激怒的兽。他冲上前,一把抓住她的手腕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。他的手指冰凉,却带着滚烫的愤怒:“你疯了?这是我要送展的画!”
“疯了?”周苓用力挣扎,指甲深深掐进他的手臂,留下几道血痕。她的眼睛里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