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3208房的确认单发你了,别迟到,上次你让我等了四十分钟。”
“那丫头最近没问起我吧?别让她看出破绽,影响后续计划。”
最新一条是昨夜十一点零七分,苏曼的消息:“她没起疑心?”
陈迹的回复只有一个字,干净利落得像手术刀划开皮肤:“没。”
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周苓脸上,把她的脸色照得比宣纸还白,连嘴唇都褪成了浅粉色。她想起昨天林深坐在咖啡馆里,手指扣着牛皮纸信封边缘,欲言又止的样子:“苓苓,苏曼在艺术圈的手段你不知道,她捧人的时候有多狠,踩人的时候就有多绝,你别太信陈迹……”当时她还红着脸反驳,说林深是对陈迹有偏见,说他们签了“情感协调”合同,说陈迹会和她一起面对未来。现在想来,那份合同上的“彼此坦诚”四个字,大概是陈迹用最嘲讽的笔触写上去的,连墨迹都带着谎言的味道。
最痛的不是背叛本身,是他连编造谎言的耐心都没有。他用一个轻飘飘的“没”字,就将她半年来的真心、信任、那些熬到半夜的排骨汤、那些帮他洗颜料渍的手、那些听他读《庄子》时靠在他肩头的夜晚,全都碾成了碎屑,像碾过调色盘上干涸的颜料,连一点痕迹都不肯留下。
周苓抓起手机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连拖鞋都没换,赤着脚就冲出了门。楼道里的瓷砖刚拖过,还带着水渍,凉得像冰,刺得她脚底发麻,却远不及心里的疼。门外的秋风卷着枯黄的梧桐叶,打在她的脸上,叶子的边缘刮过皮肤,留下一道细红的痕,疼得她眼眶发红,眼泪却像被冻住了一样,怎么也流不出来。
画室在小区对面的文创园里,走路只要五分钟。她跑到画室门口时,胸口剧烈起伏,喘着粗气,手指扶着冰冷的砖墙,才勉强站稳。画室的门虚掩着,留着一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