命守住了京师的门户。可如今,他们的姓名未入名册,家属未得抚恤,反观某些人,仅斩杀数名溃兵,便要争首功、求爵位——此等功赏不公,何以服众?何以慰亡灵?”
“谢渊!你放肆!”萧策猛地拍案而起,“那些士卒不过是执行军令,何谈‘首功’?我侄萧明深入敌营,出生入死,难道比不上一群无名小卒?”
“深入敌营?”谢渊冷笑一声,从袖中取出一卷《德胜门战报》,高举过头顶,“陛下,此乃德胜门守将岳谦呈报的战报,详细记录了当日战况:萧明率军至敌营时,瓦剌主力已撤,仅斩杀三名掉队溃兵,且未遇任何抵抗。而三百余名士卒,在箭矢耗尽、粮草断绝的情况下,仍用刀枪、砖石与敌军死战,直至最后一人倒下——请问定国公,这两种‘功’,孰轻孰重?”
萧栎接过战报,仔细翻看,眉头渐渐拧紧。萧策见状,急道:“陛下,战报或许有误!萧明的功绩,有随行校尉可以作证!”
“作证?”谢渊转向萧策,目光如炬,“那些校尉都是你的家臣,证词如何能信?臣已命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核查,萧明所谓的‘斩获敌酋’,实为瓦剌撤军时丢弃的首级,并非亲手斩杀!”这是秦飞昨日加急核查的结果——萧明为冒功,命家仆捡回瓦剌溃兵首级,伪造成“突袭斩获”的假象。
萧策浑身一震,再也说不出话来。李嵩见状,连忙打圆场:“陛下,谢大人所言虽有几分道理,但士卒守土乃分内之事,勋贵子弟肯从军杀敌,亦属难得。不如将首功分设,既赏萧明,亦抚恤阵亡士卒,两全其美。”
“两全其美?”谢渊厉声反驳,“李尚书,功赏乃国之重事,岂能如此含糊?若让冒功者得赏,让死士无名,日后谁还肯为大吴效命?去年宣府卫士卒因功赏不公而心生怨怼,险些酿成哗变,难道你忘了吗?”他刻意提及宣府卫哗变之事,正是为了提醒萧栎——功赏不公乃动摇军心之大忌。
萧栎的脸色沉了下来:“李嵩,谢卿所言极是。功赏必须分明,不得有半分虚假。谢卿,你既掌监察,又掌军政,朕命你牵头,重新核查此次战功,务必为阵亡士卒正名,严惩冒功之徒!”
核查战功的谕旨颁布后,谢渊立刻召集秦飞、李默、杨武等人在御史台议事。刚开场,杨武便面露难色:“大人,此次战功名册多由吏部与勋贵联合呈报,其中牵扯甚广,若彻底核查,恐得罪半个朝堂。”
谢渊点头:“我知道难,但难也要查。那些士卒用命换来的功劳,不能被宵小之徒窃取。秦飞,你带玄夜卫暗查勋贵子弟的战功真伪,重点核查萧明、李嵩之子李达等人;李默,你负责核对一线士卒的战报,找出那些无名士卒的姓名与籍贯;杨武,你调取兵部的《阵亡登记册》,与吏部的功赏名册比对,找出遗漏与虚报之处。”
三人领命而去。谢渊看着窗外,心中清楚——此次核查必然阻力重重。果不其然,次日清晨,就有勋贵托人送来黄金千两,希望谢渊“手下留情”;李嵩也派人送来书信,称“勋贵乃国之柱石,若严惩其子弟,恐动摇根基”。谢渊将黄金封存,书信焚毁,丝毫未动。
第三日,秦飞送来密报:“大人,萧明已暗中联络十余名勋贵子弟,准备联名弹劾您‘苛待勋贵、滥用职权’;李达则伪造战报,称‘率军解救被围粮草队’,实则当时他正在京中饮酒作乐。”
谢渊接过密报,冷笑一声:“让他们弹刻。李达的伪证,你可有证据?”
“有,”秦飞递上一份酒楼的账单,“李达饮酒当日,有酒楼掌柜与伙计可以作证,账单上还有他的亲笔签名。”
谢渊将账单收好:“很好。你继续监视他们的动向,一旦找到更多证据,立刻向我禀报。”
与此同时,李默也带来了好消息:“大人,经过核查,我们找到了两百余名无名士卒的姓名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