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赐,有的是娘家陪嫁,却在国难面前,成了她们支援前线的心意。
林氏看着桌上的首饰,眼眶泛红:“娘娘与诸位主子仁善,奴婢这就去通知户部,让他们来取首饰变现。”皇后却摇头:“慢着,户部旧吏多有贪私,若让他们直接经手,怕是会克扣差价。你去请谢太保来,让他派可靠的人监督,确保每一分银子都用在士卒身上。”她早听说户部尚书刘焕落马后,旧吏仍在作乱,不得不防。
尚宫局的宫女们得知皇后与妃嫔捐首饰的消息,纷纷聚在庭院里议论。二十岁的宫女苏瑾,是尚宫局司计房的,平日里负责登记后宫物资,她想起林女官说的“伤卒无布裹伤”,心里满是不忍:“咱们在宫里虽做不了大事,可士卒们在前线受苦,咱们能不能去给他们送点水、帮着裹伤?”
这话一出,立刻得到其他宫女的响应。十八岁的宫女春桃,是尚宫局司设房的,性子最是泼辣:“苏姐姐说得对!咱们虽都是女子,可也能出份力!就算不能打仗,送水裹伤总可以!”很快,就有一百名宫女自愿报名,求林女官向皇后请旨,允许她们赴西直门助战。
林女官看着宫女们坚定的眼神,心里既感动又担忧——感动于她们的勇气,担忧于前线危险,且后宫女子赴军伍,不合“宫规”。可她还是将宫女们的请求禀报给皇后。皇后听后,沉吟片刻:“她们有这份心,是好事,可前线危险,且司礼监那边怕是会阻挠。”
果然,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振得知消息后,立刻赶来坤宁宫,双手背在身后,语气带着不满:“皇后娘娘,万万不可!后宫女子当守宫规,岂能抛头露面去军伍?传出去成何体统?再说,西直门到处是血污,若是惊了娘娘和主子们,或是伤了宫女,谁担得起责任?”
皇后看着王振,语气平静却坚定:“王公公,国难当头,何分男女?士卒们在前线流血,宫女们愿去送水裹伤,是她们的一片忠心,怎能说是‘抛头露面’?至于危险,谢太保会派人保护,无需公公担忧。”
王振却仍不死心,又道:“可后宫之事,需遵祖制!先帝定下‘后宫不得干政’的规矩,宫女赴军伍,怕是会被人说‘后宫干军伍’,对娘娘名声不利啊!”他心里打着算盘——周瑞已私下许他十两黄金,让他阻宫女赴城,若是宫女去了,周瑞的好事就成不了,他的黄金也拿不到。
正在这时,谢渊奉召入宫,刚到坤宁宫门口,就听见王振的话。他走进来,躬身行礼后,对王振道:“王公公此言差矣!宫女赴城送水,是助军,非干政。祖制亦有‘万民助军’之例,宫女亦是大吴子民,为何不可?再说,西直门士卒缺水缺人,宫女们的帮助,能解燃眉之急,何来‘坏名声’之说?”
王振见谢渊来了,心里发虚,却仍强辩:“谢太保,这是后宫之事,您是外臣,不便插手吧?”谢渊冷笑一声:“某是兵部尚书,掌京师防务,士卒的生死、前线的供需,都是某的职责,何来‘不便插手’?公公若再阻挠,便是延误军伍,某只能奏请陛下定夺!”
王振知道谢渊的脾气,也怕闹到皇帝面前,自己贪黄金的事败露,只能悻悻地退下,心里却恨得牙痒痒——他暗暗决定,要在宫女赴城的路上再做手脚。
皇后见王振退去,松了口气,对谢渊道:“太保,宫女们赴城之事,就劳你多费心,务必确保她们的安全。”谢渊点头:“娘娘放心,某已命秦飞派玄夜卫卒护送,再让杨武侍郎安排城防士卒接应,定不会出差错。”
次日清晨,一百名宫女在尚宫局林女官的带领下,齐聚宫门口。她们都换上了粗布短褂,腰间系着水桶,手里拿着干净的布条,脸上虽有紧张,却满是坚定。苏瑾站在队伍前列,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布包,里面是她连夜缝好的十几个布条,准备给伤卒裹伤。
可刚到宫门口,就见宫门侍卫紧闭大门,为首的侍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