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肩胛,箭镞深入骨血,他踉跄了一下,差点栽倒。“太保!”亲兵队长扶住他,声音带着哭腔。谢渊咬着牙,从怀里掏出一面令旗,递给亲兵队长:“你立刻去密道,通知岳都督的五百人,让他们从西南侧的侧翼突袭,断胡贼的后路——某早跟岳都督约好了,他会在密道待命!”
亲兵队长领命而去,谢渊靠在垛口上,用没受伤的右手举起剑,高声喊道:“兄弟们,再撑一会儿,援军就到了!守住城门,就是守住咱们的家!”城楼上的士卒们齐声呐喊,声音震得瓦剌兵都愣了一下。没一会儿,西南侧传来喊杀声——岳谦的五百京营卒从密道冲了出来,直扑瓦剌兵的后路,瓦剌兵腹背受敌,缺口很快被堵住。谢渊看着这一幕,嘴角露出一丝微笑,肩胛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些。
瓦剌太师也先在阵前看着缺口被堵,气得哇哇大叫,亲自提着大刀,带着数千名瓦剌兵冲锋。一支特制的寒铁箭从他身后射出,直奔谢渊——箭镞长三寸,刃端淬了狼毒,箭杆上刻着“也先”二字。谢渊想躲,却已来不及,箭射中了他的右腿,箭镞穿透裤管,深深扎进肉里,毒血很快顺着伤口渗出,腿也开始发麻。
“太保!”亲兵们围上来,想抬他下去疗伤。谢渊却摇了摇头,伸手拿过旁边的鼓槌,坐在地上,用力擂向战鼓。“咚咚——咚咚——”鼓声震得城垣都似在颤动,数里之外都能听见。城楼上的士卒们听到鼓声,个个红了眼,有的抱着瓦剌兵一起跳下城楼,有的用牙齿咬瓦剌兵的脖子,哪怕被刀砍中,也不松口——这鼓声,是主帅的决心,也是他们的死战信号。
杨武派来的信使终是绕开了镇刑司的暗探——他乔装成货郎,挑着装满针头线脑的担子,把秦飞的证据藏在货担底层的夹层里,沿途躲过了石崇派去的三拨盘查,甚至为了赶路,摔进了路边的沟里,粗布短褂上沾着泥污与血痕。待赶到西直门时,他几乎是踉跄着扑到城楼下,对着城楼上喊:“谢太保!秦指挥使的证据!快放某上去!”
谢渊正靠在鼓边喘息,右腿的箭伤疼得他额头满是冷汗。他让人放下吊篮,把信使拉上来。信使从夹层里掏出用油纸包好的证据,声音发颤:“太保……您看……这是石崇通敌的布防图,还有徐靖包庇的供词……”
谢渊接过油纸包,缓缓展开——里面是完整的布防图,图上“谢渊若驰援,可从西南侧袭其侧”的朱笔标注格外刺眼,旁边的石崇私印清晰可见;还有秦飞手写的侦缉记录,记着石崇如何派王六传递布防图,如何让徐靖压下罪证。谢渊的手指拂过布防图上的标注,心里一阵后怕——若不是信使及时送到,他怕是真要中了瓦剌的埋伏。
“来人!”谢渊扬声喊来两名亲兵,声音虽虚弱却坚定,“你二人装作私语,就说‘西南侧箭楼后埋了火药,等胡贼来攻就引爆’,故意让被俘的瓦剌兵听见;再派二十名老卒,去西南侧箭楼插满京营的大旗,旗下多摆些空刀枪架子,务必装出有伏兵的模样。”亲兵领命而去,谢渊又对亲卫队长说:“你去通知岳都督,让他的人在东北侧待命,瓦剌若转攻东北,就从背后突袭。”
瓦剌阵中的探马很快把“西南侧有伏兵”的消息报给也先。也先皱着眉头,接过探马递来的望远镜(工部粗制,却能看清大致情形),只见西南侧的箭楼上插满了京营大旗,旗下似有士卒往来,心里犯了嘀咕——他想起石崇的布防图上写着“西南侧薄弱”,可眼前的景象却不像,怕中了谢渊的埋伏。“撤下西南侧的人,改攻东北侧!”也先咬牙下令,他不信,谢渊能处处设伏。
号角声再次响起,瓦剌兵纷纷调转方向,推着云梯往东北侧涌去。谢渊在城楼上看得真切,嘴角勾起一抹冷意,猛地抓起鼓槌,再次擂响战鼓。“杀!为孙将军报仇!”城楼上的士卒们听到鼓声,个个像打了鸡血,举起刀冲向瓦剌兵。
东北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