眉头微蹙。
他知道,这次传信不仅是送预警,更是萧栎与谢渊之间的信任托付——谢渊若信,便能保住火药证据;若不信,恐遭石崇毒手。
杂货担的重量压在肩上,阿福深吸一口气,脚步轻快却沉稳地走进了夜色里。
西街的青石板沾着夜露,泛着冷光。
阿福挑着杂货担,脚步放得极轻,每走几步就侧耳听动静——萧栎说的没错,西街口果然有个玄夜卫暗哨,穿着短打,靠在墙根,手里把玩着一把短刀,目光扫过过往行人。
阿福心里一紧,却仍装作镇定,推着担子慢慢走过去。
“站住!
干什么的?”
暗哨上前一步,拦住阿福,手按在刀柄上。
阿福放下担子,脸上堆起憨厚的笑,递上腰间的货郎腰牌:“官爷,小的是城西老杂货铺的,去给三圣庙的香火客送杂货——庙里的师父订了些木梳和灯油,您看。”
他掀开担子上的布帘,露出里面的灯油和木梳。
暗哨拿起腰牌看了看,又扫了眼担子,没现异常,挥了挥手:“快点走,夜里不太平,别在外面晃悠。”
阿福连忙道谢,挑起担子,脚步更快地往前走,直到走出暗哨的视线,才松了口气——第一步,险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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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了三圣庙,就到了谢府所在的巷子。
阿福放慢脚步,借着墙根的阴影往前走,果然看见巷口有两名缇骑巡逻,穿着玄色制服,腰间挂着刀,靴底蹭过青石板,出“沙沙”
声。
他躲在一棵老槐树后,数着缇骑的步伐——走一个来回要一炷香的时间,他必须在这段时间里把字条丢进砖缝。
等缇骑走远,阿福立刻挑着担子冲进后巷,脚步飞快地来到谢府后角门。
后角门紧闭,门旁的砖缝里果然有片枯叶,他放下担子,假装整理货担,手腕看似无意地一斜,袖中的字条从油纸里滑出,悄无声息地掉进砖缝,他又用脚尖踢了点土盖住,确保不显眼。
刚整理好担子,就听见远处传来缇骑的靴声,阿福立刻挑起担子,装作刚路过的样子,慢慢走出后巷,拐进东头的窄巷——那里,周显派来的暗线正等着他,手里拿着一盏灯笼,灯笼上画着朵莲花,是接应的记号。
阿福走后没多久,谢府的老管家就提着个柴筐,从后角门出来。
他是谢府的老人,跟着谢渊二十多年,从边军的亲兵到府里的管家,最是忠心可靠。
谢渊早得了萧栎的密信,说“子时前后有货郎送东西到后巷砖缝,让老管家以捡柴为由取回”
,他便一直守在后角门内,听着缇骑的巡逻声,心里捏着把汗。
走到砖缝前,老管家假装弯腰捡柴,手指飞快地伸进砖缝,摸到了那张油纸裹着的字条。
他把字条塞进柴筐底部的夹层里,又捡了几根枯枝,慢慢往回走。
路过巷口时,缇骑正好巡逻过来,其中一个缇骑瞥了眼柴筐:“老东西,捡柴呢?里面没藏什么东西吧?”
老管家连忙陪笑:“官爷说笑了,就几根柴,府里灶冷,大人还等着烧火呢。”
缇骑踢了踢柴筐,没现异常,骂了句“快点走”
,便继续巡逻。
回到府里,老管家直奔书房,连柴筐都没放,就推门进去。
谢渊正坐在案前翻《军器账册》,案上的烛火快燃尽了,烛芯结了个灯花,他用手指轻轻弹了弹,灯花落下,火光又亮了些。
“大人,东西取回来了。”
老管家把柴筐放在地上,从夹层里取出字条,递到谢渊面前。
谢渊接过字条,指尖刚触到蜡丸,就顿住了——那缠枝莲的纹样他太熟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