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渊此举,是在向萧桓表“支持赈灾”
的立场,也在制衡石崇——他与石崇素来不和,萧钰查石崇的人,正合他意。
而石崇则在镇刑司坐立难安,刘达去江南后,一直没传消息回来,他怕刘达被抓,更怕王庆、李达露馅。
“来人,”
石崇喊来吴安(诏狱署评事),“你去玄夜卫衙署找周显,就说‘江南流民中有旧党余孽,恐图谋不轨’,让他召回萧钰,改派别人赈灾。”
吴安犹豫道:“大人,周显是陛下的人,他会听咱们的吗?”
石崇咬牙:“试试总比等死好!
若萧钰查出王庆,咱们都完了!”
吴安去玄夜卫后,果然被周显拒绝:“石大人若有证据,可奏报陛下。
萧钰大人是陛下钦点的赈灾总领,没有陛下的旨意,谁也不能召回他。”
吴安无功而返,石崇彻底慌了——他知道,萧钰这一去,江南的天,怕是要变了。
而御书房里,萧桓看着周显递来的“石崇动向密报”
,嘴角露出一丝淡笑——他要的朝局平衡,正一步步实现。
片尾
萧钰的船队抵达苏州漕粮码头。
按计划,三座临时义仓当日便搭建完成,流民闻讯而来,辰时第一次放粮时,虽有小混乱,却在赵烈的护卫下顺利完成,每人领到二升粮,不少流民对着“天德帝恩”
的牌子跪地磕头。
张启带着文勘房吏员去苏州仓查账,仓管果然说“账册送京中核验”
,张启拿出萧桓的密令,强硬要求“三日之内必须交出账册,否则传讯知府王庆”
。
三日后,账册虽送来,却有多处涂改痕迹,张启一眼看出破绽,立刻传讯仓管,仓管熬不住审讯,供出“王庆扣粮三千石,卖给粮商,得银五千两”
。
萧钰当即下令,让玄夜卫将王庆收押,同时奏报萧桓,推举苏州通判(清廉着称)暂代知府职务。
淮安那边,王述也查出淮安通判李达扣粮两千石,同样将人收押。
石崇在京中得知消息,想奏请萧桓“从轻落”
,却被萧桓以“流民未安,贪腐必严惩”
驳回,反而下旨让萧钰“继续查,勿姑息”
。
谢渊趁机奏请萧桓,将江南总兵的兵权收归兵部,避免石崇再借地方兵阻挠赈灾;刘焕则奏报“江南漕粮调度顺畅,流民渐归”
。
天德二年正月,萧钰奏报萧桓,江南流民已安置八成,漕粮克扣案查出涉案官员十余人,皆已收押,江南民生渐稳。
萧桓接到奏报后,召周显、谢渊议事:“萧钰没让朕失望。
江南稳住了,下一步,该整顿吏治了。”
御书房的烛火再次亮起,映着新的奏疏,天德朝的中兴之路,因这场深夜托付与江南赈灾,又往前迈了坚实的一步。
卷尾语
《大吴通鉴?史论》曰:“萧桓御召萧钰托赈灾之役,实为天德朝‘稳民生、肃吏治、衡朝局’之关键。
桓以兄弟情卸防备,以尚方剑赋权柄,知钰无党无派可托重任,亦借其手削石崇之势、制谢渊之权,显帝王驭局之智;钰察帝意而不骄,承重任而不怯,以‘安流民、查粮道、肃吏治’三步施策,既济民于水火,又避党争之漩涡,彰贤王之忠与谋。
石崇之阻、刘焕之犹豫,皆为朝局腐坏之缩影,而钰以‘稳’破局,终成其事。”
御书房的旧茶盏仍在,烛火映过帝王的疲惫与期许;江南的义仓已撤,却留下“天德帝恩”
的印记。
这场深夜之召,非仅君臣托付,更是天德朝摆脱复辟动荡、走向中兴的转折点——它证明:帝王之治,在“识人善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