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。”
他刻意提张启,是在暗示“玄夜卫会查”
,让刘焕放心——有玄夜卫在场,石崇也不敢轻易难。
刘焕犹豫了一下,终究还是怕担“抗旨”
的罪名,拿起笔写下调粮令:“好,下官这就下令。
只是大人到了江南,查王庆时,还请……给下官留几分颜面,别牵连到户部。”
萧钰点头:“我只查扣粮的人,不会牵连无辜。”
接过调粮令,萧钰心中冷笑——这就是朝堂的腐坏,连户部尚书都怕权臣,若不彻底清查,江南赈灾只会沦为空谈。
萧钰离开户部时,石崇已从理刑院的眼线那里得知了消息。
石崇坐在镇刑司的衙署里,手指敲击着案上的“江南官员名册”
,脸色阴沉——萧钰去江南,明着是赈灾,实则是查漕粮克扣,而苏州知府王庆、淮安通判李达都是他的人,若被查出克扣,定会牵连到自己。
“来人。”
石崇喊来亲信(镇刑司主事刘达),“你立刻去江南,给王庆、李达带信,让他们把扣下的漕粮赶紧补回粮仓,把账册做平,再找几个流民‘作伪证’,说‘粮价高是因为粮商囤粮,与官府无关’。
若萧钰要查账,就说‘账册送京中户部核验了,暂时拿不出来’。”
刘达躬身道:“大人放心,属下这就去。”
石崇又叮嘱:“路上小心,别被玄夜卫的人盯上。”
可石崇不知道,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玄夜卫的监控中。
秦飞很快就得知了刘达要去江南的消息,立刻去御书房找周显:“大人,石崇派刘达去江南给王庆报信,想掩盖扣粮的事,要不要拦下来?”
周显摇头:“别拦,让他去。
你立刻派人告诉萧钰大人,让他有个防备,正好借这个机会,抓王庆、李达的现行。”
秦飞应声而去,很快就派探子把消息传给了萧钰。
萧钰收到消息时,正在府中收拾行装。
“大人,石崇果然要阻挠!”
赵烈气愤地说,“咱们不如先把刘达抓起来,审出幕后主使!”
萧钰却摆手:“不用。
刘达去江南,正好帮咱们指认王庆、李达是石崇的人。
咱们按原计划启程,到了苏州,先不查账,先设义仓放粮,稳住流民,等王庆放松警惕,再让张启查账,抓他个措手不及。”
他知道,对付石崇这样的老狐狸,不能硬碰硬,只能用“稳”
字诀,一步步引蛇出洞。
出前的两个时辰,萧钰召集群僚,敲定了详细的赈灾方案,分三步进行:第一步,“安流民”
——到苏州后,立刻在漕粮码头设三座临时义仓,每日辰时、申时各放粮一次,每人领粮二升,同时登记流民户籍,避免重复领粮;第二步,“查粮道”
——让张启带文勘房吏员,去苏州仓、淮安仓查近半年的漕粮出入账,重点查“预留边军粮”
的去向,若账册缺失,便传讯仓管问话;第三步,“肃吏治”
——若查出地方官克扣,先将人收押,再奏报萧桓,同时推举清廉的地方小吏暂代职务,避免赈灾中断。
“大人,”
王述提出疑问,“若石崇在京中施压,让皇兄召回咱们怎么办?”
萧钰拿出萧桓赐的尚方剑(清晨刚领的),放在案上:“皇兄给了我尚方剑,若遇紧急情况,可先斩后奏。
石崇想施压,也得看皇兄信他,还是信流民的命。”
他顿了顿,又道:“还有一条,咱们在江南的所有行动,都要让玄夜卫的探子记录在案,一方面是为了证明咱们无私,另一方面,也是给皇兄看——咱们查贪腐,是为了稳固朝局,不是为了争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