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陛下之困,非天命定之,乃蚩尤戾气扰心、玄通奸党阻路,待此二患除,天命自显‘归位’之序,如伏羲蓍草所示,‘困极则通,危极则安’。”
“外患?”
太上皇失笑,将丹枫掷于台面。
枫叶触台,脆响惊起阶前寒鸦——那寒鸦乃京营斥候兵魂所化,三百年间常在此地盘旋,为太上皇传递外界讯息,今被惊起,出“哑哑”
之声,似在诉说边地的危急。
“昔年瓦剌犯京师,数十万铁骑围城门,城内兵卒不足三万,粮草仅支十日,彼时外患更烈,伏羲蓍草未言‘定数’,天未降‘待时’之兆,朕率京营死士,凭‘镇天符’引女娲神丝,破其‘噬魂大阵’,驱敌千里,护京师无恙——那是朕逆‘天命’而胜!
若非朕逆命,京师早已陷落,三界早已遭蚩尤残魂涂炭,何来今日的‘待时’之机?”
他语渐急,眸中晨光颤动,血脉灵力微微波动,引动了手中京营旧符的“忆魂”
之力——符上“镇天”
二字泛出红光,台面残留的霜叶忽明,显化出“忆魂幻境”
:幻境中,宣府卫城头,他身披玄冰铁铠,甲缝间织着女娲神丝,泛着淡青的光,甲胄左肩处留着瓦剌长刀劈过的痕迹,那痕迹处的神丝仍在微微颤动,似在抵抗当年的戾气;手中的京营旧符,符背的兵阵图中,士兵的虚影个个持械而立,魂息如淡金的光丝,缠绕在长枪、长刀之上,阵眼处的神鳌石兽,口吐青芒,护住阵心;瓦剌领身披黑甲,甲上泛着蚩尤戾气的乌光,手持“噬魂刀”
——刀身乃饕餮骨所制,缠满无数细小的冤魂虚影,刀劈城楼时,城楼上的伏羲八卦纹亮起,与长刀的戾气相撞,出“滋滋”
的声响,火星四溅,落在城楼下的士兵甲上,竟未伤分毫——那是当年士兵的忠魂护住了自身。
幻境流转,他振臂高呼“不退则死”
,声音带着伏羲血脉的灵力,震得瓦剌骑兵的戾气阵阵波动;京营士兵齐声应和,声浪如雷,竟震落了瓦剌骑兵的头盔,露出他们被戾气侵蚀的青灰色面容;战后太庙祭礼,庙内列祖列宗的牌位泛着金光,玄通身着紫袍,手持玉笏,泣赞“陛下乃天命所归,护我社稷”
,眼中满是真诚,似无半分奸邪之态……
“可如今呢?”
太上皇的声音从幻境中脱出,带着颤抖,现实中的他指节叩击台面——台面的伏羲蓍草化石受灵力所触,纹路忽显,映出他此刻的身影,竟与幻境中当年的身影重叠,却少了几分意气,多了几分霜色。
“护了社稷,却困于南宫;曾为‘天命所归’,今成‘闲人’——连太庙祭礼都不得入,连列祖列宗的牌位都难见一面;连边军安危都难顾及,连宣府的戾血阵都只能远程相助。
这若也是‘天命’,那朕当年逆命护京师,岂不成了违天之举?岂不成了笑话?”
青冥子默然,藜杖玄珠忽暗,珠内映出台周飘落的霜叶——数十片霜叶似被无形之力牵引,聚于台前,叶上的虫蛀痕竟连成一道浅淡的符咒:符咒纹路扭曲,与伏羲八卦的“乾卦”
(象征天)纹路相反,乃玄通暗中布下的“惑心咒”
——此咒以蚩尤戾气为引,以霜叶为媒,专引人心生疑、乱本心,让太上皇质疑天命、动摇意志。
“陛下,”
他伸手拂过聚叶,藜杖玄珠射出青芒,青芒如细针,刺入每片霜叶的虫蛀痕,乌光消散,虫蛀痕渐淡,“昔年逆命,非逆天命,乃顺‘护苍生’之天命——伏羲画八卦,重‘仁’;女娲补天后,重‘生’,护苍生、保生灵,便是天命之核心。
今困南宫,非违天命,乃守‘固封印’之天命——玄冰狱乃三界安危之根本,陛下以自身为印镇之,便是守天命之重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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