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强辩道:“谢大人何必咄咄逼人?宣府卫上月的粮米入库记录与出库记录不符,相差五十石,此事需查明后方可拨付。”
谢渊冷笑一声:“五十石粮米,不过是运输途中的正常损耗,《大吴户部则例》有明确规定,损耗在百分之一以内无需核查。
陈侍郎连则例都忘了?”
刘焕见状,连忙打圆场:“谢大人说得是,些许损耗,不必深究。
陈侍郎,明日便安排拨付粮饷吧。”
陈忠虽不情愿,却不敢违逆尚书的指令,只能悻悻应道:“下官遵命。”
谢渊盯着陈忠,语气带着警告:“陈侍郎,边军粮饷关乎社稷安危,容不得半点马虎。
若再有人故意刁难,休怪本尚书通过御史台弹劾!”
陈忠心中一凛,低下头不敢再言。
离开户部时,夜色已深。
街上的灯笼忽明忽暗,映着谢渊凝重的神色。
他知道,这只是开始,石崇绝不会善罢甘休。
陈忠的刁难被挡回去,接下来定会有更阴险的手段。
他必须加快步伐,将所有可能的漏洞堵上。
回到府中,于科已等候多时,递上秦飞的密报:“老师,秦飞大人查到,陈忠确实在伪造宣府卫的粮饷账目,想把损耗改成‘克扣’,还好我们现及时,没有让他得手。”
谢渊点了点头,将密报收好:“秦飞那边,要让他继续盯着石崇与李嵩的动向,一有异动,立刻禀报。”
次日清晨,谢渊召集兵部侍郎杨武与于科,在衙署议事。
案上摊着兵部所有的重要文书,从边镇布防图到军器制造清单,从粮饷调度记录到军籍管理册,密密麻麻堆了一地。
“从今日起,兵部所有文书,推行‘三副本备案制’。”
谢渊的声音掷地有声,“正本存兵部密档库,由杨侍郎掌管钥匙;第一副本交玄夜卫文勘房备案,由张启主事核验盖章;第二副本由你亲自保管,锁入私库,每月与正本核对一次。”
杨武愣了愣:“大人,此举虽能防篡改,却也过于繁琐,恐影响办公效率。”
谢渊摇了摇头,语气沉重:“繁琐也得做。
石崇掌管镇刑司旧档,最擅篡改文书,当年岳峰将军的冤案,便是栽在伪造的密信上。
我们不能重蹈覆辙。”
他拿起一本军籍册,指着上面的签字:“所有文书,必须有经手人、审核人、批准人的三重签字,且需用玄夜卫监制的防伪墨汁。
张启主事已答应,每季度来兵部核验一次文书,确保无篡改痕迹。”
于科补充道:“学生已与玄夜卫对接好,他们会给我们提供防伪墨汁与印鉴,每一份副本都要加盖‘玄夜卫备案’的印章,伪造难度极大。”
谢渊满意地点头:“很好。
杨侍郎,你负责落实文书签字与墨汁使用;于科,你负责与玄夜卫的对接与副本保管。
此事关乎重大,绝不能出任何差错。”
两人躬身应道:“属下遵命!”
谢渊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,心中稍安。
文书是兵部的命脉,也是政敌最容易下手的地方,只要把文书这关守住,石崇便少了一条构陷的捷径。
处理完文书事宜,谢渊带着新制的火器账本,入宫面圣。
御书房内,萧桓正在翻看边镇急报,见他进来,便放下奏折:“谢尚书,宣府卫的粮饷之事,秦飞已禀报,你处置得很好。”
谢渊躬身行礼,将火器账本呈上:“陛下,这是工部新造火器的账目,共计鸟铳三千杆、火炮五十门,已悉数拨付边镇,每一笔开支都有明细,恳请陛下核验。”
萧桓接过账本,随意翻了几页,便放在一边:“朕信得过你,不必核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