尚书,把刘焕那样的贪官办了,日子说不定能好过些!”
“别做梦了!”
卖豆腐脑的陈掌柜泼了盆冷水,他的儿子前年在京营当差,就因为不肯帮石副提督的人私运军器,被安了个“擅离职守”
的罪名,配到北疆去了,至今杳无音信。
“宫里头换主子,哪回不是血雨腥风?当年太上皇被废,多少人家受牵连?石副提督那帮人握着兵权,李嵩大人的吏部又管着官员任免,他们要是联手,谢尚书就算想做事,也动不了那些贪官!”
他擦着案板的手都在抖,语气里满是绝望。
这话戳中了不少人的心事。
旁边几个买早点的小吏都低下了头,其中一个穿青布袍的吏员叹了口气:“可不是嘛,我在工部当差,上个月周瑞大人验收城防工事,明明料用得差,却硬是批了‘合格’,还说这是张毅大人的意思。
听说那些不合格的木料,都被李嵩大人的门生拿去盖私宅了,官官相护,哪查得动?”
他不敢多说,付了钱匆匆走了,生怕被人认出来。
王老汉看着他的背影,摇了摇头:“当年永熙帝在位时,哪有这么多猫腻?谢尚书那时还是兵部侍郎,查军器局的亏空,一查一个准,石迁就是那时候栽的。
可现在……玄夜卫归周显大人管,听说秦飞大人在查镇刑司的旧案,却被石副提督处处刁难,怕是也查不下去。”
蒸笼里的包子渐渐凉了,他却没心思再卖,心里像压了块石头。
张二婶也没了先前的兴奋,搓着手道:“昨儿个我去西市买布,见不少大户人家都在囤粮,说是怕万一打仗,粮价要涨。
我这小本生意,要是真乱起来,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?”
她的话引得周遭一片沉默,原本热闹的早市,气氛忽然沉了下来。
晨光渐渐升高,洒在青石板路上,映出每个人焦虑的脸庞。
王老汉把蒸笼盖盖紧,心里盘算着要不要也去买些粮囤着。
街头的孩童不懂大人的忧虑,追着风筝跑过,风筝线擦过挂着“今日新米”
的幌子,晃得幌子轻轻摆动。
可大人们的目光却透着不安——有人望着皇城方向,盼着新君能带来太平;有人攥紧了手里的钱袋,生怕哪天就被兵祸搅了生计。
棋盘街尽头的“清风茶寮”
里,说书先生刚敲响醒木,满座的茶客便立刻安静下来。
他清了清嗓子,拍着案上的醒木道:“列位客官,且听小的细细道来昨夜那桩惊天动地的大事——南宫惊变!
石副提督亲率镇刑司缇骑,撞开东华门,直闯南宫,护着太上皇一路杀进奉天殿,成武陛下……唉,已是昨日黄花喽!”
“杀进去的?”
角落里一个穿短打的学徒猛地站起来,手里的茶碗都晃出了水,“我表哥在东华门当守兵,昨儿个夜里还跟我捎信,说谢尚书有令,没有兵部勘合任何人不得入内,怎么会被撞开?”
他的话刚落,周围的茶客便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,茶寮里瞬间炸开了锅。
说书先生压了压手,示意大家安静:“这位小哥有所不知!
石副提督手持太上皇手谕,言说‘南宫蒙尘,清君侧’,守兵本就犹豫,石副提督当场拔刀斩了一个校尉,喝问‘谁敢阻拦天命’,那些兵卒哪还敢动?”
他说得唾沫星子横飞,手舞足蹈地模仿拔刀的动作,“依小的看呐,这谢尚书怕是早跟石副提督达成了默契,不然以他掌京营防务的权力,就算石副提督有手谕,也进不了奉天殿!”
“放屁!”
邻桌一个穿褐色短打的汉子拍案而起,他是退役的边军,当年在宣府跟着岳谦大人打仗,受过谢渊的犒赏。
“谢尚书是什么人?